老隋靠在审讯椅上面眯着眼睛，看到杜大用进来，点了点头。

“老隋，你这坐这么久也不见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啊？”

“小所长，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一会儿和你说了另一个，估计你也就会让我这老头子好好睡一会儿了。王久成这家伙嘴可硬的很，五年前在沪市作了案子，被收拾了一晚上，愣是扛住了，回来早庄还自己开了一个建材铺子，生意做的还挺好，有这脑子，一般人都想不明白，为啥还要去盗窃。”

“是啊！我还想问问你老人家怎么个情况呢！”

杜大用笑着问道。

“小所长，这家伙偷盗有瘾，你信不信？按道理说，这家伙早就应该收手了，可是这十几年收过手吗？没有！他还专门喜欢盗窃那些高门大户的，偷盗的还不少，可他自己还舍不得花钱，能埋哪儿都舍不得用。这一回进去估计得老了才能出来了，不过你信不信，就他出来，他还得偷盗，然后保不齐哪天死了，埋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

杜大用这时候觉得这个王久成还真是一个说不出味道的人，不是人，是盗贼。

“老隋！他腰上面藏刀我觉得那是防身用的，可是藏个小锤子干嘛的？”

老隋哈哈笑了起来。

“你给我喝口酒我就告诉你！”

杜大用摇摇头。

老隋顿时就蔫儿了！

“一杯啤酒也行，还能解解渴。”

杜大用想了一下，点点头。

朝着值守的协警说道。

“弄个罐装啤酒来，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是！所长。”

其中一个值守协警立即就出去忙活去了。

“你这个小所长阔气。那我就告诉你，那个小锤叫听音锤，你应该注意到了，他的锤柄是用竹片做出来的，那可是非常有弹性的。王久成以前偷保险柜就靠那玩意儿，听别人说，一锤下去，保险柜里面锁齿空的地方和合起来的地方声音是不一样的。他还会敲墙，敲柜子，耳朵里全是活儿。”

“锤柄竹片做的，那个竹片还能开锁，挑窗户。最后就是那个锤子一旦砸你脑门上，你没多大事，他也能迅速跑了。”

杜大用听的目瞪口呆。

这些江湖人真的厉害！

“老隋！你养的金子和二腿子怎么训的？”

“想学？”

杜大用赶紧摇头。

老隋也是摇摇头，一脸肯定的样子说道，

“你学不了！还摇什么头。”

杜大用顿时感觉被打击了。

“小所长，你是真的学不了，动物都有灵性的，想训它，得先让它吃你自己亲自调出来的食物。还得学怎么了解动物的情绪。反正太多了，我小时候被我师父打了三年，教我规矩和调配动物吃食，然后给动物亲自喂了三年，手把手养了三年，夜夜一起住了三年才学了他老人家驯兽的七成本事。”

“现在我都要去坐牢了，哪儿有时间教你这些！好了，不说这些了，找人进来审讯我吧！”

杜大用点点头，让剩下的那名协警去外面把张豪杰叫过来。

老隋一看都坐好了，这才开了口。

“这几个人原来都是我的同伙，我岁数最大，我们几个还拜了把子，结果十二年前，三个人阴了我一道，说实话，老婆死了我心里没那么难过，可是我十来岁的孩子也没了，我就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了。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找这几个家伙，这几个家伙偷了我的钱就跑这儿来待着了。不过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只要他们继续偷盗，我就能闻到味道，我就是顺着味儿找来早庄的，我现在身体不行，可能要死了，他们不说陪着我去死，也得去做个二十年的牢才行。”

那名协警一出门，老隋就自言自语了起来。

“孩子让他们？”杜大用在自己脖子上样了样。

“不是！他们不敢杀人的。我孩子和他妈身体不好，他们偷我东西的时候，连箱子一起偷了，里面是我刚拿钱换来的药方，还有一些药丸，钱和黄金都不多。不过我孩子妈和孩子却全部因为缺这个药丸死了。”

杜大用就好奇了！

“这个药丸买不到？”

“不是买到的问题，而是我要买这个药还要去彩云省，到了彩云省那里还得碰机会找到那个游方郎中，而我自己家药方上的草药我还没备齐，缺两味药，托买的人还得半个多月才能从疆省给我带过来，可是没药的话，郎中说最多撑十来天，也是怪我自己，我一着急，于是我就尝试着缺两味药熬制，结果越吃病越重，弄得没几天人就没了。”

“如果真的是他们杀的，他们早就被我宰了，还能留到今天？我为啥让金子和二腿子频繁偷盗？一方面为了福利院几个孩子，一方面就是想找个靠谱的警察，所以你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杜大用摸摸自己的头，有些恼火。

“你为什么不去早点报警？”

“报警？我找谁报？有证据吗？我得先让你信我，我才能让你去找证据，我如果自己去找，惊了他们，他们也许就跑了。就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没办法再次把他们藏身之地翻出来了。”

杜大用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