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剑宗存亡之际,不可胡闹。”
君河在天玺剑宗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嬴袖虽受他一声少主,却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造次,只好将苦闷之气强行憋下。
江云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神情担忧地看着这满天异象,忧心道:“大师兄,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剑阁会忽然封闭?”
君河沉声道:“白驼山已混入魔族奸细,十三剑星索就在方才被六师弟座下弟子吕庄斩断,此刻天玺剑宗动荡不安,诸位切记定要小心行事。”
众人面面相觊,不敢相信自己这刚拜入天玺剑宗,竟碰上如此大事,一时间也是惶恐不安。
“诸位不必担心,天玺乃千年古派,绝不会因此等乱事而动乱根基,更何况宗主有着惊世伟力,有他在,莫说天玺,便是这天下也乱不到哪里去。”
君河清湛平和的嗓音有着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
众人刚将心绪稳定下来,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一道怒音龙吟,漫天风雪陡然间狂舞凌乱,森森剑意如崩如裂!
“升龙示警!宗主出事了!”
君河豁然色变,看着犹如雷光的剑气彻入九霄,贯破重云,群山战栗,他面色陡然苍白。
竟也顾及不得这群小辈,身体疾疾化为一道剑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父亲?!”嬴袖亦是面容惊变,腰间符剑顿化为一只乌黑的鸦雀,乘雀追随君河赶去。
百里安目光低睨着苟延残喘的端墨,淡声道:“贵族中人,能者可真是层出不穷啊,竟连剑主羽都伤得。”
端墨也是奇怪至极,暗道葬心莫不是还藏了其他暗手?
可是身为二河之主的葬心,早就被魔君放逐剥夺权柄,空有一身魔河之力,真正能够驱使掌用之人,少之又少。
就连端墨与他合作,也不过是有利可图。
穷途末路的葬心可谓是一旦明面上的身份被扒开曝光,那便是死路一条,他还能从哪儿还能挖得这般可怕的暗刀。
与百里安立下灵契的端墨没办法对他提出来的问题保持沉默,只能艰难地压着声线道:“我……不知。”
百里安微眯眼睛。
连他都不知道吗?
如此看来,对剑主羽下手的未必就是葬心的人了。
那么……原来藏在天玺剑宗里的,还有第三方暗股势力吗?
百里安未做多想,踢了踢端墨的骨翼,端墨立即会意,任由百里安立在他的背后上,展动独翼,掀起罡风,朝着剑主羽出事的方向飞去。
可怜堂堂一宗之主,魔宗枭雄,一着不慎失了足,竟沦落到与人为坐骑的下场。
端墨心中只觉凄苦,不知这样屈辱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赶到林畔,百里安嗅到空气中的鲜血气味明显浓郁了许多。
剑主羽扶竹半跪在地,发冠被斩成两半狼藉地落在雪泥之中,他身下正不断蔓延出殷殷血迹,很快积酿成一滩小河,地上几乎全都是他的血。
而在距离剑主羽三步开外的雪地里,躺着一只断臂,那只断臂袖口间,绣着金丝大菊,看着极为触目惊心。
他一身黑红剑装,虽血色不显,但心口前的色泽尤为深湿,竟是被人一剑贯穿了胸口与心脏,鲜血泊泊,竟是难以止血。
这也只能是剑主羽了,若换做他人,穿心之伤,怕是早已殒命。
可他此刻看起来,就像只是受了寻常轻伤一般。
君河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阴沉如蒙上一层乌云之色,他一指虚虚点出,一道温和如水的剑意没入伤口之中。
随着他抽动手臂,滋啦霹雳的一道紫色雷电自剑主羽的心脏中抽缠出来。
剑主羽身体纹丝不动,淡薄锋利的唇线间缓缓溢出一缕血痕,脸色去好看了许多。
嬴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见君河收势,他大步迎上去,一把扶住剑主羽的身体,眼眶通红,面上全是焦急愤怒:“父亲……父亲……是何人伤得你,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不知是基于剑阁之中剑主羽对嬴袖期许的那份精彩‘表现’,还是此刻嬴袖表露出来的神态过于催发人心,素来极为抵制嬴袖靠近的剑主羽这次却是未将他推开。
他抬眸,看了百里安身侧乖巧而立的端墨,一眼便看出了发生了什么。
剑主羽漆黑的剑眉蹙了蹙,却未对此表态什么,很快目光转向君河,染血的薄唇轻启道:“君河,本座不过是堪堪闭关九十年,你看看你是如何掌管的天玺剑宗!”
君河自雪地中跪下,重重磕了一首:“弟子该死!”
剑主羽闭上眼睛:“罢了,终究是轻舟之子,尽量留他一命吧。”
嬴袖在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父亲,我觉得他会不会并非是十二师兄的孩子,毕竟十二师兄虽风流成性,却也素有痞雅之名。
怎会无故与一名凡女诞下子嗣,当年叶易川拜入天玺门下时,我便觉得奇怪了。”
剑主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以为人人都同你这般吗?!”
嬴袖心头一悚,还以为父亲是知晓了杜以翠的那件事,不由有些发憷,不敢再乱说话了。
剑主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