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听惯了这种声音的赢袖,英俊的脸一点点地涨红起来。
宁非烟长嗯一声,点评道:“倒也还算不错,中等偏上的水平了,当个内名弟子,倒也不虚了。”
两周天还仅仅只能算作中等偏上的水平,那么赢袖连一周都尚未完成的,又当时作何水平?
原本淡定自若端着太子身份架子的嬴袖渐渐地有些坐不住了。
纵然他凭借着太上道清剑诀的便利又如何,一骑当先又能怎样。
天生致命的缺陷,让他修炼正法灵力总是远不及他人,实战之中倒是不显,一旦到了这种场合,他的短处实在过于明显,就连江云沁那个不通修为的凡人都不能比拟。
虽说堂内弟子们看待他的眼神依旧尊重,可是在嬴袖自卑的心理作用下,他总觉得这些年轻弟子们看待他的目光里,总是掺夹了一些其余的东西。
嬴袖强压着不稳的呼吸,目光复杂地看着祁连城手中的晷盘,无法向往常那般,以君子风度来表示恭贺。
祁连城经宁非烟那般中肯点评,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正想举起手中的晷盘显摆显摆,看到嬴袖那晦涩的目光,心头一突,不由轻咳一声,敛起面上笑意。
枪打出头鸟,在这种时候,与天玺的少主争风头,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祁连城与嬴袖深交多年,知晓他的真实秉性绝非世人所见的那般君子大度,这太子殿下看似诚交天下,以心待人,实则心眼确实不大,对于天赋与剑道这方面的事更是百般敏感。
若是在这种时候压他一头,保不齐来日自己莫名其妙夜里就要被厉鬼缠身,厄运连连。
他忙将这火往最后一排的百里安身上引烧,故作调笑口吻说道:“姑母言传身教,令人受益匪浅,凡是通过自己本事登上山门者,或多或少都引燃了晷盘上的符文线条,有些人觉得自己与十三剑剑主们的关系好,可以领寻捷径一步通天,殊不知,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差距,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背景而有所改变。”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百里安手里稳稳端详着的晷盘竟是并无一丝变化,如此一幕,更是侧向证明了他平庸的天资与实力。
堂内顿时大起哄笑之声。
有了更差劲的对比,嬴袖心中的阴郁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祁连城了解嬴袖的性格,他看似对那苏靖姑娘百般不屑鄙薄,可上课途中,他偷看她不下于数十次了。
他清楚苏靖与那小子之间互传字条,必然成为了嬴袖心中扎得极深的一根隐刺。
祁连城不动声色地变相讨好着嬴袖,并未打算就此放过百里安,他继续笑道:“也是,论天赋,这位兄台远远不及在座的任何一人,即便是认真听课了,也未必有用,不如将心思花在如何逗弄女孩子欢心上头,若能够得苏靖姑娘青睐有加,说不定学堂考核又可凌驾众人之上了,毕竟……”
祁连城含笑的眼睛里隐隐带着讥诮之意:“贿赂讨好考官这种事,托兄台的福,我们都早已司空见惯了。”
幕帘后,授课之音渐渐停了。
祁连城以为自己得到了默许,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天玺剑宗,世代英杰鬼雄尽出之地,山中师长是锻炼豪杰的绝世炉锤,能受其锻炼者,则身心交益,不受其锻炼者,则身心交困。天玺剑宗养良玉,不煅废铁,若你砥节砺行的修道之心,不如趁早滚下山去,免得辜负姑母的一番金玉良言。”
祁连城的聒噪之言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百里安无奈地放下晷盘,觉得他很吵,思考着要如何让他闭嘴。
堂上一声惊木陡然拍响,宁非烟的声音响彻学堂:“这位同学,瞧你说得这般起劲儿,要不你和那位同学一起坐到角落里去好生探讨一二?”
祁连城顿时噤声,乖乖垂头做虚心聆听圣音状。
百里安无奈地摇了摇首,低头继续观摩晷盘。
就在这时……
“如何?妾身帮你凶回去了,帅不帅?”一个妩媚的嗓音矫揉做作,正正从百里安身下课桌里传出来,惊得百里安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连忙压住他的大腿,稳住了他的动作。
百里安震惊低首,便见着空间不算小的课桌阴影下,一张又野又欲的脸缓缓浮现出来。
不是顶着姬言那张面皮子的宁非烟又是何人?!
这位自称姑母的女魅魔,在这个寒冬腊月的时节里,就趴在男子的双腿间,一身衣衫着得好生清凉露骨,丝滑的吊带长裙,材质半隐半透,若有若无的风情诱惑,凸显性感迷人锁骨,玉藕似的纤臂相互交叠慵懒地撑着下巴,一副小妖精做派的女魔头,又来勾人了。
还未等百里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见这女魅魔拔葱似的,从身下拔出一个魅魔妹妹来。
红妆已经褪去了女侍的皮囊外壳,容貌得以恢复的那张俏脸与宁非烟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的冷漠戾气,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妩媚风情,她的双眼皮不似宁非烟那般明显,弧度浅浅内弯,眸色也不似她那般深邃。
百里安这才发觉,自己所坐的地板下,竟是中空的,宁非烟与红妆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