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垂危至此。
怕是嬴姬娘娘早已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不愿让自己的孩子亲眼看到她离开尘世,这才远离天玺,独自一人回归中幽皇朝。
小少主看似沉默寡言,实则内秀金藏。
他如何体会不到嬴姬娘娘的这一番心意,若是此刻他随着宗主大人同去中幽,怕是只会叫嬴姬娘娘更为难过。
在这世上又有哪个孩子不想念自己的母亲。
宗主一叶障目,只觉这孩子心肠硬。
可他却并未察觉到,他的书案之下,压着一封封写得厚满却未寄出去的家书。
想必此刻宗主大人对嬴姬娘娘当日的所作所为多有追悔莫及,可他哪里晓得,无人会比小筑里孤身一人的小家伙更难过无助了吧。
还在接连几番的噩耗自中幽皇城传出,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幽冥府司的太阴大帝终究是心软不忍,以着多天造化地手段将嬴姬娘娘将散的魂魄凝实蕴养,身子也日夜将养着。
只要不离开中幽皇朝,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只不过这样一来,中幽皇朝与天玺剑宗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僵持了下来。
嬴姬娘娘以着中幽皇城的国运为基,延续生命,不可随意离开皇朝,而宗主大人知晓她无恙后,虽心中大松一口气,同时却也拉不下颜面去带着儿子再去中幽。
显然,四大阴王将他拒之城外的事情,还是叫他心存芥蒂了。
诸事安定,云容也非是对红尘之事伤春悲秋的性子,只是暗暗可怜东篱小筑的那孩子日后想见母亲一面,以宗主那要强的性子,怕是十分艰难了。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冬雪净人间。
古桥无行客,寒湖又见君。
山高水长的白驼山落起雪来,漫天都是萧索翻飞的苍白,云容这次倒是没瞧见桥底下有两个小雪人和一个哭鼻子的小家伙。
因为四年前在这座桥下哭鼻子的小家伙,这一次,他没有哭。
都说知子莫若母,当年嬴姬娘娘请她若是见到小少主哭鼻子了,便温柔待他一回。
事实上,这经历数年冷暖的小少主倒也一语中的,真就只哭了一次鼻子。
哪怕他此刻躲在寒桥下时,一身血迹狼藉,衣衫发丝凌乱,看这模样竟似与人狠狠地打了一场架,身上的衣服都是被人撕扯脚踢过的痕迹。
白嫩嫩的小脸上还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豁口,深得几乎都能看见骨头了。
搭放在膝头上的右手五根手指,青红交加,红肿地好似胡萝卜,明显是给人拿在脚底下碾踩过的。
不过看他手指间的伤势,便能推测出,欺负他的估计也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半大孩子。
不然依着那体重,这手指怕是要给人生生碾断了去。
更叫人心惊肉跳的是,小家伙的一条小腿骨不正常地向外弯斜着,想来是被人打得骨折了,自己用几根树枝固定给绑了。
脚上的鞋子也不知去哪了,一双小脚冻得青紫发红,十根幼嫩的脚趾微微蜷缩藏在衣摆里。
那可怜的模样,谁见了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天玺剑宗的少主,中幽皇朝的太子殿下。
云容见此一幕,心血顿时上涌,一股无端的怒意冲上脑顶,她眼底压着一片沉沉的夜色。
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极轻,她问道:“谁干的?”
小少主怀里抱着一口小棺,棺中阴气肆虐,躁动不已,不断震颤仿佛愤怒至极就要破关而出。
云容记得那口小棺里养着的小鬼是中幽皇朝的诡秘之术,嬴姬娘娘当年不是毫无保留地离开了天玺剑宗。
离去之时,她担心幼子在白驼山上受人欺负,没有自保能力,便留下了这只小鬼给他傍身。
眼下见那小棺怨气滔天的模样,云容只当是那小鬼没了嬴姬娘娘的镇压束缚,开始反噬年幼的小主人,将他弄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
她眉头紧蹙,指尖燃起一蹙剑火,就要去触那口小棺。
谁知,眼前的小少主眼眸一低,平静地目光在棺面上淡淡一扫,竟是用一种教训地口吻对着那口棺说道:“寿,你若是再不听话,我便不要你了。”
怨气滔天宛若邪煞的小鬼一下子变得安分乖巧了起来,小棺里发出温顺的嘤嘤之声,好似委屈极了。
云容震惊诧异。
小家伙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父亲带我去陵阳峰听课了,白睿和他的一群小跟班也在。”
陵阳峰是大师兄君河所居之地,至于那白睿乃是天玺奉剑长老之一的白术长老的独子。
白睿今年正值十四岁,天赋超群,七岁测出身怀极品灵根,前途不可限量,深受宗主喜爱。
正是这卓尔不群的天赋,与父亲和宗主的偏爱,反倒叫那孩子养出了一身骄纵的气焰。
那孩子自恃长老之子,天资不凡,身边总是聚集了一些年轻一代的小弟子,对他前拥后呼,他对性子温吞的小少主总是多有蔑视。
云容好几次从沈盏师妹的口中得知,暗地里那白睿总是趁着宗主外出的时候,结合宗里的小一代弟子们欺负小少主。
看似骄纵跋扈的行为,实则暗藏小心思,他此举无非是在无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