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百里安便在这千岩竞秀的古山上体会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千古意境。
来到山顶,百里安举目便看见一座重檐庑殿,云阁耸九霄,山门涉于东皋之上,四望雪山竹涧,云起云落,天上银月清辉洒下,更映得这片宫阙梵宇庄严雄浑。
弦月半弯,铺了满山寒雪,殿前一池清寒,一尊断碑为桌,十几道身影围碑齐聚,手托雪茶,或坐或立,神态各自不一。
而在山下,百里安遇见的那位受赂姑娘,也在其中。
细数一番,正好整整九人。
在那十人身后,赫然便是天玺剑宗供奉真神的天圣殿,而那九人腰间,各配宗玉。
在天玺,记名弟子配木牌,外门弟子配铜牌,内门弟子配银牌,亲传弟子配金牌。
长老配以戒尺。
唯有十三剑,配以宗玉。
而宗主,当则配以宗羽了。
看到这里,百里安硬生生有种走后门的罪恶心理。
那九重关,他几乎是作弊地走过了三关。
这下好了,剩下的都无需去走,直接被考官带着空白答卷一路荣升至此。
但凡走至这里的,内门弟子的身份,多半是落定尘埃了。
素来收徒严苛的天玺剑宗,随性起来,也真是让人汗颜。
“哦?这么快就带上山来了?”叶轻舟抛玩着手中的锁灵袋,目光趣意地打量着百里安。
身为天玺十二剑的叶轻舟命好,江南学子出身,在杏花春雨里泡出了一身风流公子意,他模样出众,是个极英俊的男人。
与那些正儿八经的剑修不同,一脸的浪荡痞相,就连那一身庄严肃穆的黑红剑装,也着得是狂浪不羁,不像剑客,反而更像名潇洒的酒客。
他看着百里安连连摇首,叹气道:“如今这世道的山水如此养人的吗?这么俊俏的皮囊骨相怎就生了个死灵根,可惜可惜……”
在这就人当中,以二师姐越女为长,她却只看了百里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定定看向百里安身后的少女,眸间半盏雪色,却丝毫不显疏离清冷,天生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温和。
她从食盒里取出一枚青团子,剥去荷叶衣,笑道:“天玺剑宗常年万法剑阵不绝,对待妖类的气息极为敏感,这只小鹿儿生得倒是灵气,竟是丝毫不为这剑阵所影响,想来也是一只心性至纯的灵物。”
小鹿儿生于山野,未沾凡尘六欲,在加上年纪尚且稚幼,故而格外纯善灵秀,这并非什么奇事。
反倒是这位长相平平无奇的女子,身为天玺十三剑之主,想必年岁已有数百之龄,难能可贵的是,这样一名历经沧桑岁月的女子,眉眼间的灵性竟与小鹿儿格外相似。
与世无争,望之如云,淡雅如兰。
小鹿儿看着她递过来的青团子,轻轻扯了扯百里安的衣袖,仰着小脑袋静静地看着他。
百里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失笑道:“去吧?”
小鹿儿呦呦两声,唇角开心地弯起,身子低伏又要做走兽状。
“咳。”百里安轻咳一声。
小鹿儿这才不情不愿地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立身行走过去,也不怕生,乖乖接过越女手中青团,还很有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
“这鹿儿可有名字?”越女似是很喜欢她,低头笑着,替她擦拭唇边的食物残渣。
百里安还未说话,趴在她腿间吃着青团子的小鹿儿抬起头来,将她手指轻轻舔舐干净,弯起眼眸笑道:“林饮溪,名字,主人起的,好听。”
越女意外道:“她化形应该堪堪不过数日,竟是以通人语?”
余下众人也是啧啧称奇,此兽当真是有灵啊。
百里安微笑道:“我家鹿儿,一向聪明。”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此名取得倒是颇有意境。”越女对小鹿儿是越发心喜。
小鹿儿倒是并非什么贪食的兽,她不紧不慢地吃完一颗青团子,又巴巴望着盘里头的。
越女怜她怜得紧,又给她取了三枚。
三枚青团子下肚,几乎是吃撑的状态,小鹿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地肚子十分满意,颠儿着小蹄子凑到百里安的身边,两只手提起裙摆,作势要撅屁股。
百里安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的小蛮腰,将她打横抱起,夹在腋下,一阵后怕,冷汗直淌。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一脸天真无邪地做着可怕的姿势来,他还不得被旁人当做是变态了!
越女失笑道:“距离外山之人登山,怕是还要些时间,你先入座,稍待片刻吧。”
先入为主的观念,百里安本是对天玺剑宗抱着几分失望透顶的想法来此的,却不曾想,这天玺十三剑,却与他预想中的大不相同。
与他们相处在一起,百里安并不觉得拘束,他入座后说道:“我亦是来自外山。”
排名第九的离江剑凌照雪男生女相,倒是与万道仙盟的百里仙仙齐名与四海,名字也同那位一样,取得娘里娘气。
可这位身上背负的却是一把简单粗犷的霸阔大剑,与他那纤如细柳的身形格格不入。
他笑道:“一年前,四师姐游历回山,赠与十师妹说过,她在空沧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