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来,我和半儿都等着你们回家吃饭。”
在那醉酒迷蒙的目光里,他看着的,又是何人?
夜风一阵,飘扬酒色疏烟,残月半弯,掩映木窗残雪。
苏观海那声带着隐约悲伤的嘱咐在百里安脑海里久久难散,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身体里渐渐契合成型。
百里安乍感头痛欲裂,仿佛有一只腐朽已久的枝芽正欲要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带着归入尘埃里冰冷死去的记忆生出开来。
可待他伸手去捕,蓦然传来一阵钻心刺痛,趋于尸魔的某种禁忌,终究彻底抹灭不见。
用力握紧掌心里的碎银,百里安眸色渐深,他看着苏观海,低声道:“那口紫金棺中睡着的主人,你可是认识?”
苏观海身体猝然一震,仿佛被人陡然触碰到什么陈年旧伤一般,他眼底满溢出某种复杂的情绪,闭上了絮絮叨叨的嘴,怎么都不愿再继续开口了。
百里安压着心中滋生的情绪,又试着询问了几句,可是只要一触及那紫金棺,即便苏观海醉得再厉害,他都缄口不言,始终如一。
百里安拿他没办法,不再多问什么。
一时间,他心中渐渐发愁,酒性大起,便推了桌上的空酒坛,取来满月酒葫。
经入人间数月,百里安腰间的满月酒葫已续半壶月光清酒。
他一人独酌,就着月光,不修酒中灵力,专求酒中醉意,一口一口,终是在这灵酒之中深醉而去。
次日,晨光大明,百里安是被那冬日阳光给生生毒痛醒来的。
宿醉后的酒意侵袭得人头颅隐隐作痛,百里安摇晃着脑袋起身,发现身上横着两条大腿,一只胳膊。
两位尊首大人歪七竖八,就躺在他的身边,三人身上寒气极重,盖因此刻他们身下睡着的不是高床软枕,也不是客栈寒地。
而是不知何时,竟是睡到这屋顶上来了。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无端起了莲火卷玄云,诸天霞光万丈,滚滚流火白云在天翻腾起伏的异象。
百里安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脚下一动,好似踹到了类似于什么香炉的物事,叮铃邦朗地自屋顶摔落至了一楼。
苏、尹二人皆被这声音动静所惊醒,揉眼醒来,一睁开双眸,看着天上的异变景色,二人身体齐齐一震,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