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鼻尖抵着鼻尖,微张小口,开始吸食他的元气。
洁白的气丝如雾,自百里安的口鼻间缓缓汇至她的唇中。
百里安手指紧扣衣衫,事实证明,魅魔榨起人来,当真是可以将骨头都给你榨干。
这吸纳元气,便是整整一个时辰。
红妆一双被灵化透明的双瞳逐渐清明化为本色,她口中忽然一阵呜咽,就此醒了过来。
灵台清明的那一瞬,还容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便感觉到喉咙深处流淌着浓郁滚烫的至纯气息,也不知咽下了什么东西,暖暖的感觉极是蕴养魔心神魂。
待她看清近在咫尺的一张苍白俊脸,她骤然僵起背脊。
因她体弱,一直僵持着这个动作怕是早已瘫软,为了方便她进食,百里安两只手正稳稳地扶着她的小腰。
红妆很快察觉到了这亲密羞耻的姿势,一张苍白的小脸飞快充血烧红。
她撑起身子,捂唇哽咽指着百里安:“你……你混蛋!你好歹也是我姐姐的男人,怎可这般轻辱于我?!”
说着,怒火攻上心头,抬手就要给百里安一记耳光。
可还未来得及动手,她脸颊骤然一痛,却先受了一记耳光。
红妆捂着脸颊,整个人歪倒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正在揉动手腕的宁非烟:“姐……姐姐?”
宁非烟睨着她:“好大的脾气,你这是要动手打谁的人呢?”
红妆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下去,委屈道:“他……他欺辱我!”
“欺辱?”宁非烟乐笑了:“你自己是何模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你知不知晓你灵化的尊容是何模样,他再怎么急色,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红妆不傻,听到灵化二字骤然怔住,她愣愣地看着面色惨白一脸虚弱的百里安,喃喃道:“姐姐……是你让他救我的?”
姐姐居然让出了自己的男人,给她进补护命。
红妆紊乱的一颗心噗噗直跳,仿佛被什么滚沸的东西烫过一般,久久无法冷静下来。
宁非烟蹲下身子,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挑起眉梢道:“幼时听人常说,你与我长得极为相似,时间过去这么久,我都快忘了当年事,如今瞧来,倒也不是虚言。”
红妆喉咙一紧,张大了眼睛,看着宁非烟清澈双瞳里倒影出来的那张脸……
“我的脸……”她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颊,肌肤光洁柔滑,吹弹可破,甚至连瞎掉的那只眼睛,不知何时都重拾回了光明。
宁非烟偏头看着枕在云容肩膀上的百里安,打趣笑道:“看不出来小爷的元气竟还能够治疗她脸上的陈年旧伤,若有机会,你也许我一些,年纪大了,也得注重保养才是啊,不然年老色衰日后你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
百里安消耗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软,听了这话,更是好没气地道:“去你的。”
他算是怕了这些魅魔,倒也难怪那君皇能够被生生榨坏身体,光是一张嘴就能够将你给吸干了去。
百里安喘息片刻,身上的冷汗渐干,余光里又看到红妆正在偷偷看他,百里安生怕她食髓知味,再来吃他一吃。
他吓得赶紧起身穿好外衣。
红妆见他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又慢慢低下头去,半边脸颊红肿着,蹲在地上默默不语。
百里安见他这副模样着实可怜,还是从玉中取了一张帕子,好没气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红妆握着帕子,愣了会神,半晌才憋红了一张脸,小声道:“……谢谢姐夫。”
她历来不喜欢这个细皮嫩肉的少年,从仙陵城时便没有什么好感,长着一副沾花惹草的脸,占了姐姐的身子不说,还让姐姐怀了他的孩子,若非姐姐日后还要用他,红妆几乎恨不得将他乱刀剁成肉馅。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脸,竟是在这样荒唐的境遇下给他治好了。
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一声姐夫,好歹也是唤出口了。
宁非烟眉头一挑,似想出言训斥,余光里却见百里安面色如常,心安理得地接纳了这个称呼,并无任何排斥之意,训斥的言语有不知为何,渐渐地给吞了回去。
天空的落雪越来越大,诡异的是,冰冷银白的月光也愈发袭人。
众人脚下的巨大桃树骤然蛮生起来,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树梢积雪滚滚间,这棵桃树便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疯生百丈。
天上的新月渐渐圆满,一阵剧烈晃动里,众人仿佛距离苍穹极近,那一轮银白皓月,举目可及。
甚至能够看到寒月表层巨大狰狞的盆地山川的轮廓。
宁非烟捂唇轻咳,指着寒月之上巨大山川里的某个方向,那里坐落着一尊古老的殿宇寒宫,斑驳的月影里,宫殿前屹立着一座陷进地表里积着黄沙厚土的金车,金车前拉着九头神俊的天马,宛若上祇时期的神兽遗骸。
那寒宫殿门一扇紧合,一扇半开,其中流动着恐怖的空间飓风,半开的石门下,缓缓吹来人间的气息,想来便是那连接人间红尘的界门了。
只是那半开的石门前,单膝跪着一个身量足有石壁高长的人影,那人看不清面容五官,他全身上下穿着厚重的盔甲,宛若守护圣地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