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带笑地看着云容:“师姐……”
云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他悠悠说道:“连一只猫儿都认得清楚我,可师姐却认识不得,这也就罢了,师姐好大的心气儿,竟然要给自家相公讨小老婆,同那曾大婶做起媒人红娘来,可真是来劲儿,拦都拦不住。”
说着,他亦是用自己的手臂撞了撞云容的肩膀,这一回,他不喊师姐了,声音带着股喃喃诉状味儿:“娘子,是真不知我媳妇儿是谁,又是真不知我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吗?”
百里安的动作很轻,云容却窘迫得被他撞得摔了个屁墩儿。
她又狼狈又羞恼:“谁知晓师弟你会变成猫儿来寻我。”
云容拍去身上衣服沾染的灰尘,又问道:“师弟,你肚子饿不饿?”
她尽可能地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橘猫翠花碗里的小鱼干。
百里安眼底含了笑意,他从怀中取来一包黄油纸,里头包着剃了骨头剥了壳的鱼干小虾,送到她手里头还是热的。
云容捧着温热的食物,脸也渐渐跟着发热起来。
两人一猫,就这么蹲在村口的土墙下,夜风瑟瑟,卷着枯叶尘土漫天地飘,从漆黑的夜幕里飘到昏黄的灯火下。
夜晚萧瑟的寒风大半被百里安的身子挡了去,正小口小口吃着小鱼干的云容瞥着翠花的饭碗,她唇角微微弯起,眼底蓦然浮现出几不可见的笑意。谷
小母猫碗里的鱼虾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被人事先剥好了壳骨。
正吃着去壳虾肉的云容反应过来。
她何时变得如此无聊,竟同一只猫儿较起了劲儿。
她不由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有些好笑,将空了的油纸工工整整地叠成一小块,放进袖口中,然后扯了扯百里安的衣带,道:“师弟,蓬莱的偷月换日之术,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百里安诧异地看着她。
都说术有专攻,云容是百家仙门之中出了名的剑修,例来只对剑法感兴趣,怎么会忽然想学习阴阳幻术了。
只是对于这等子要求,百里安自是应允。
距离小舟山思过之期还有三日。
虽说那小鬼已经被收服入鞘中,再也翻不起风浪来,可毕竟被那样怨气深重席卷过的村庄终归是会残留一些难以拔除的污秽邪气。
借着这三日期限,云容便流连于各家小巷之中,分发百里安夜里画好的净符给这些村民百姓护身。
头一日,百里安还随着她一同挨家挨户地送符,只是不到半日,云容就发现这些村民们热情起来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大多数着都像是献宝似的纷纷将自己家里养的猫儿给她瞧,问她前些日子养在身边的那只俊猫儿哪里去了,要不要同她们家的‘闺女’凑个对儿。
此事怪就怪在那夜误入野林的那小孩,瞧见了月下剑灵的九命猫形态,小孩子藏不住事,回去便将这事儿同村里的小伙伴说了。
于是,云大仙身边养的那只猫儿其实也是一只不得了的灵猫这件事一下子在村里头传开了。
再加上前些日子曾大婶想同云大仙的猫儿开亲,身份高贵的云大仙并未嫌弃翠花是个普通家猫,若非那灵猫没看中,说不定这亲事就成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大家都懂。
仙人养的灵猫自是比皇帝老儿还要尊贵,若是家中的小猫儿能够攀上这层自‘亲家’关系,那她们的身份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也是有福泽仙缘的人啊。
凡人崇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云容对这些村民二人,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实在是太过于高不可攀,便是村里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万万不敢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这不,一门心思地就开始打起了她养的猫儿主意了。
一整日下来,云容手里头的灵符没送出去多少,倒贴上门的‘嫁妆’倒是收得手都软了。
回到枣树下,云容难得板起了一张很是严肃的脸,看着地上快要堆成小山的腊鱼、腊肉、熏猪头、鸡蛋鲜果、熏肠野味……
这嫁妆,当真是一家比一家的丰厚!
这下好了,她的师弟被一群‘翠花’盯上了。
百里安蹲在小山边,用手指戳了戳那熏制好的猪头,说道:“师姐,这猪头肉切片蘸酱可好吃了,我们晚膳就吃这个吧?”
云容见他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偷偷磨了磨牙,道:“这些东西你一件也不许动,明日你领着我去荣家村转一圈,我看谁还敢送东西过来。”
百里安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次日,早间的风气唤醒大地。
百里安靠这枣树睡了一夜醒来,他看着靠在他身侧的小黑猫,沉默无言。
良久,他扶额道:“师姐,快别闹了。”
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靠在他脚边小小一坨的小黑猫同桃花体型相差无几,一样地圆头圆脑,只是桃花猫毛发主要为白,脑门后背生着几圈浅浅的黑。
而她化成的猫不知为何,正好同他相反,通体纯黑,脑门后背生着几圈浅浅的白猫。
洗雪剑不知收去了哪,暂且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