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一模一样。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爱慕之情’。
百里安缓缓站直了身体,看向殿门外的风雪夜色,遥遥不知望向何方时,轻笑一声,道:“我并不想要陛下的任何东西,而陛下想要的这颗心,我自己都尚且不能做主,又如何能够自作主张地给陛下呢?”
“方才陛下自己也说过了,我意不在魔界,自然也未曾想过要与陛下共享青州魔界,我也不想欺瞒陛下……”
他目光一收,定定地看着阿娆,字句清晰道:“我早已有了心许之人,那人并不是陛下,更不可能给陛下一颗完整的心了,陛下若非要强求,我想到了最后,最多不过是鱼死网破,两相生厌罢了。”
阿娆袖中的指节捏得苍白,她面色随之也阴沉了下来:“所以这便是你今日在殿朝之上当着魔臣们的面答应成为凤君的理由?你早就知晓,葬心暗中早有与人勾结,断不可能让你稳坐凤君之位,坐大我势,所以你反其道行之,为的便是在七日之后,逼得他狗急跳墙,手段尽出,处处针对我来实施算计之举,而你,便好趁乱离开魔界,是也不是?”
百里安十分坦诚:“对于陛下而言,想来葬心是个很好的对手,正如对于葬心来说,陛下你原没有表面看得那么简单,而葬心他又何尝不是呢?”
今夜魔君杀意已起,可他却活过了今日。
并非是因为葬心的运气好,也绝非是魔君心存宽念。
其中,自然必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让魔君无法真正下手杀他。
葬心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今夜逼宫,他若没有完全的抽身之策,必然不可能草草动手。
魔君统率六河的同时,六河又何尝不是在隐隐地压制魔君?
女魔君眸光阴森:“原来从一开始,你就从未想过要成为我的王夫,即便是那场赌约,也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这又何尝不是陛下的缓兵之计,记载界门的古秘早已毁去,纵然我观便所有的一河古秘,也不可能找到界门具体方位之所在。”
女魔君一怔,似是没有想到百里安竟是心思澈透于此,她旋即冷笑道:“我从未欺骗过你,界门之记载,便是在我给你的第一批古秘之中,只不过是以衍机秘语易改成了一卷不起眼的古秘,再将之拆解成千言字分别衍藏在给每本古秘之中。”
她虽未说谎,但是衍机秘语早已失传万年,莫说骨龄不过两百的百里安不识得,纵然四博学狡诈的二河葬心,也难解其语的只言片语。
而百里安所观过的第一批古秘内容,在他归还之际,早已被女魔君亲手焚烧毁去。
百里安再想从中找到关于界门记载的蛛丝马迹,无异于异想天开。
这也就是为何,这半月以来,百里安丝毫不慌自己的那个古秘赌约。
而是他知晓,魔君从来就没有打算让他赢。
既然是她打算好了的事,自然是不择手段地来完成了。
“不过,你此刻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慌乱?”女魔君定定地看着百里安说道。
殿外地风雪愈发盛烈了,长风席卷大如手的雪花,吹起殿帷幔幔。
百里安摊开手掌,接过一片轻薄的雪花,笑道:“这雪,可是从北而来?”
阿娆慢幽幽地抬起目光,如遥遥惦念故人地看着这场大雪,平静的目光下藏着的嗜血暗示却令人毛骨悚然:“你竟已经猜到了。”
百里安眉峰扬起,侧眸看着她:“不知这样,算不算我赢了赌约?”
阿娆面容阴冷:“自然不算,你并非是在古秘之中准确地找到界门具体方位之所在,既是由宁非烟给你的答案,又怎能算数?”
此举明显是在无赖了。
百里安笑着摇了摇首,并不同她多加争论什么。
半月以前,宁非烟离开王城离得仓促又突然,朝暮殿苏靖、尹白霜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泼天大胆睡了魔君后宫里的第一位男人,太岁头上动了土,是急于跑路保命。
可百里安却清楚,宁非烟即便是要跑路保命,也决计不会向北而逃。
北方尽头,是北渊之森。
魅魔的故土之地。
宁非烟年少之时,与尚是弃魔之身的魔君在北渊之森一战成名,容登四河之主位。
也正是那一年,她正式远离故土,千载岁月,游便四海八荒,五界山河,却独独未能再归故里。
可她彼时,正北行。
纵然她对百里安止口不提界门之事,两人却极为默契,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共识。
七日后的凤君魂宴,远在北方隐而不见的界门……
分明是一场几乎不可能反转挽回的困境,可是阿娆看着百里安面上那自信的笑容,仿佛早已认定,在这短短七日的最后光景里,宁非烟必然会找出那界门之所在。
他竟然将最后一步至关重要的棋,落在了宁非烟的身上?!
一个相识不过短短数月的魅魔,竟是可以让他卸下满心防备,毫不保留地奉上自己的信任?!
而整日朝夕相伴,承欢膝下的她,却是连他片刻用心相待的眼神都换不过来?
这一刻,阿娆出离得愤怒,本以为血痂厚结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