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山隐凡,却按不住鞘中道剑,杀了一名大国的将军修行者,这名修行者拜师与四海之外的隐世仙人散修百里侯,仙人登山寻仇,一剑几乎屠尽道法宗上下,你的宗主师父一路送你逃离至东徊山,陨!”在幽鬼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之下,方歌渔眼底冷笑之意更甚。她的话一向很多,而且十句有九句伤人要害,还有一句更是能够让人暴毙而亡!“封情小师弟,你这是觉着山上的饭菜不香,是练剑太苦想家,还是简陋道房里没有女子佳人陪伴,孤掌难鸣,这才意气行事,偷溜下山,杀人闯祸,害死同门,害死师兄师父的吗?”方歌渔这一席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恶毒无比,就连称呼也都是当年友爱相亲的师兄们才会唤他的‘封情小师弟’。如今再由方歌渔这张嘴里念出,当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气得幽鬼郎浑身阴气都有着沸腾暴走的迹象。百里仙仙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苍白嘴唇直哆嗦:“方……方小渔,你嘴巴是属刀子的吗?快别说话了……”方歌渔没有搭理她,只是笑道:“难怪这座荒宅之中全是死人,要么就是活死人,你却偏偏留下了这么个东西。百里仙仙是百里侯的直系后裔子孙,你是厉鬼之身,去不了上清仙界,自然也就无法找早已渡劫入海外仙界的仙人复仇。封情啊封情,你这经历了三千多年的岁月,成为了幽鬼郎,也没见你有多大出息,除了欺负欺负女人以外,就只会找小辈废物撒气,合该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替那个女人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幽鬼郎一双眸子血丝密布,阴恻恻道:“好!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若我此刻还有气在,必是能够被你活活气死,好多年没人能这般触怒于我了。”方歌渔一抬雪白的下巴,就连看人的鼻孔都透着一股子傲儿劲。“你可别再说这种强者的帅气发言了,像你这样傻得祖坟都要冒青烟的蠢货,被人踩在脚底下只能无能怒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什么叫她的生死不由命由你?狗东西?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无力改变,还胆敢自不量力的去掌他人之命,是娘娘许你日子太安稳,还是你这狗窝忒太平了。”方歌渔目光极其不屑,仿佛在看地上垃圾里的渣滓:“当看门狗当久了,还能生出这种豪气自信来,要不要姑奶奶我给你磨一磨你那双只会扒拉屎的狗爪子?”幽鬼郎冷笑一声,不祥而漆黑的眸子里压着狂怒的火焰。他手掌朝着腰间小鼓拍去,目光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她道:“割了你的舌头,我看你还能够怎般猖狂咬人!”方歌渔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她阴阴一笑,齐而洁白的牙齿漂亮极了:“放心,我牙口不好,不咬人也不咬鬼,一只细皮嫩肉的小尸魔就够难啃的了。”伴随着少女的话音落下,从她心脏之中贯穿拉曳而出的黑线之中,忽然闪过一道细微极致的银丝光芒。光芒微弱,却是瞬息之间将那些阴雾黑气绞杀得无影无踪。幽鬼郎只觉食指穿来一阵利器锋切过的剧痛,淅淅沥沥的冷意喷洒在手背上,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般。低头看去。那是一根生着黑色指甲的手指头。枯瘦,干瘪,宛若染血的老树枯根。幽鬼郎的面色冷极了,目光阴冷地看着断指血口间一缕缕回归至前方少女身体之中的银色白丝,如分裂成极致细微的茧丝一般。银白光丝散发出强大而温和的治愈光辉,慢慢回归游回方歌渔被贯穿的心口之中,洇洇涌出心血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愈合止血,最后只余一抹斑驳的血迹残留在红色嫁衣间。幽鬼郎似乎认出了那银丝的来历,愤怒的目光里有多出了几分不解的疑惑,他沉声道:“丝方尽!”“不错,正是丝方尽。”方歌渔眉眼之间不见任何得意之色,却仍给人一种倨傲到了极点的狂妄。因为面对世人畏惧战栗的幽鬼郎,她从死亡危机中解脱,第一时间不是逃离,而是抬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幽鬼郎的方向走去。大红裙摆下的鹿皮小靴,更是极具侮辱性地将地上那截断指碾压成泥。而她,又被他救了一次。得以求证,竟然真的是丝方尽,幽鬼郎心中不由一沉。丝方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极品仙器,若是得其认主炼化而护心,以他如今的实力修为,断不可能彻底摧毁那件护心仙器。更别说这丝方尽又天生自有着苏生的神奇力量,仙器不朽,幽府不灭。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丝方尽分明就是仙陵城大考第二名的试考之物,何以会提前出现在这名少女身上?这莫不是娘娘有意偏爱?可那又如何?幽鬼郎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早在三千年前,他便已经疯魔。他是禽兽不如的疯子,是不讲道理的杀人鬼!他遵守诺言,为那名了不起的大人物成为守门之人,这不意味着他就要去掂量那位尊贵神祗的心意,连杀一个人都要畏首畏尾。“小丫头,你的命很好,有丝方尽护心守命,我难杀你。”幽鬼郎忽然笑出声来,嘶哑的笑声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诡异癫狂。“不过我可以拆了你的四肢,砍了你的头颅,挂在那颗杏花树下,放出大地尸土之中的那些行尸走肉们,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咬,然后腐烂在泥土之中。”他阴恻恻一笑,神色间忽然涌出一抹极端的狂热,仿佛已经提前遇见那血腥残忍的画面,听见少女悲鸣的哭喊,他嘶声沙哑道:“我会让你知晓,想死却死不了又是一种怎样绝望的体会。”幽鬼郎是修行足有三千年的厉鬼,虽说做不到像一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