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极为张扬色泽灿烂的红衣,穿在她身上却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孤寂感。她面上带着讥诮的冷笑,杏眸幽幽地看着骑鹿的白衣少女,手中托着一枚小棺细细把玩,眸光颇为冷情。李玄刚归鞘的佩剑一下没拿稳,惊掉在了地上。怎么是这女煞星?白衣女子低垂着的眉眼也浮现出丝丝无奈。她抬首看着那红衣女子抚唇轻笑:“大小姐早就到此,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人逢难而置之不理?”尹白霜缓缓掀眸,看着白衣女子紧紧蹙眉,眼神似是被她身上那件雪白袍服所刺伤,目光也随之冷了几分。“我素来不喜多管他人的生死。”白衣女子对待尹白霜的神情面容虽然持有客套,可说话语气却是十分的随意:“我不信佛,从来不去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生死如果摆在我的眼前,我会选择生。大小姐既然无意救人,又何必现身浪费他人的时间呢。”反正让他人生而避死,不过是一件顺手为之的事情。把玩着小棺的动作微微一顿。尹白霜眼眸微寒,微微颔首道:“本不愿现身,只是你穿白衣服的样子实在是碍眼,好好的宗门剑装你不穿,学那神经病穿什么白衣奔丧!”离合宗一众弟子面面相觊,心道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的路数?惹不起,惹不起。这种大人物的热闹可不敢随意看,指不定是要出人命的。于是,离合宗在李玄淌着冷汗的带领之下,呼啦啦一片,全部御剑飞出了这座万魔古窟,独留那两名女子互相对视。白衣女子失笑道:“大小姐连我穿什么都要过问,这未免管的也有些太宽了吧?”尹白霜冷哼一声,道:“你穿什么衣服我没心思管你,但是你学她穿白衣就是来碍我的眼,我就不高兴!”白衣女子心道谁想来碍着你眼了。天下名门皆知你与太玄宗那位不对头,相互看不瞬眼,谁会故意找你痛快?换一身白衣也不过是为了遮掩身份,方便行事。谁能想到整日泡在北燎镇找酒喝的女疯子会突然想不开跑到这万魔古窟中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白衣女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解了剑带。她取过背负在身后被布包好的长剑,解开一角,露出一角银白色的金属剑柄。她道:“所以你故意吭声是为了来找我打一架的?”尹白霜冷眼看着身下白衣女子故作无奈实则兴奋的眼神。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剑鞘,分明战意也起却又被她强行压下,淡淡说道:“我没那么无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三宗有命,三宗之人外世历练子弟,绝不许参与万魔古窟这场封魔行动中来。尹白霜自是从不听从他人的束缚命令,向来是想去哪里谁人也阻拦不得。但是她却不一样,只要是宗主的命令,她素来莫敢不尊。只是今日却是破了个例。实属反常。看着尹白霜分明战意十足却强行压下,白衣女子心中不由有些失落。纵然她身为前辈且前些日子刚突破渡劫境不久,如此邀斗一名承灵境,即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不过她心中清楚知晓,这位苍梧宫的大小姐能够只身一人闯荡这万魔古窟且寸伤不染,绝非寻常承灵境那么简单。而且她身上那两把剑,据传闻是出自第八藏殿神兵殿内排名前十的神器。要知道神器在仙界之中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此稀世之剑,爱剑如痴的她早就想试试其鞘中锋芒了。纵然她身后背负着的那把墨阳剑自出神兵殿以来便被主人强行封剑,从未出鞘见血。倒是她腰间那把寒止屡屡战出非凡战绩,震撼四方。每每听到那寒止剑的战绩,白衣女子总是能够手痒上好几天,如今得见真人,自是想着来上一发再说。白衣女子重新将佩剑背在身后,慢悠悠道:“五日前,我收到我那十三弟的剑印指引,是出自这万魔古窟,他数月音讯全无,我便来此地看看。”尹白霜眉间蹙起一抹沉凝:“五日前,十三剑给你剑印指印?这不可能。”白衣女子见她语气如此笃定,神色微动:“大小姐何出此言?”尹白霜手中小棺轻轻地在她纤长的指尖上打着转:“十日前,我在无尽海域对面的那座空沧山之中就见过十三剑,他若是真的有心以剑印指引向你求助,也该是出自与空沧山而非万魔古窟。”白衣女子眉宇逐渐深沉,皱眉道:“鸢戾剑的剑印只会受主人招引,不是十三弟……那又能是谁?”尹白霜嗤笑道:“魔宗的手段五百年前那场折剑计划中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说起来你那十三弟也有趣,他都落下了一身沉重伤势强压天劫至鸢戾剑中而不受。随时面临折剑之危,可他却是一点也不急着回白驼山找你们宗主为他摆脱困境,而是整日做贼似的跟在一个小尸魔屁股后头说是报恩,对了那小尸魔你应该也见过了吧?”听到尸魔二字,白衣女子下意识低头看着身下那只小鹿儿。“不错,就是那只小鹿儿的主人,我不知这只小鹿儿是怎么到你这的,但我知晓这只鹿儿对那小尸魔极其重要,既然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你屁股底下坐着,自然是他亲手交付于你的,那事情可真是奇了怪了,你见到了那只小尸魔却没有见到十三剑?”白衣女子抚摸着鹿儿的脑袋道:“我是在南海捡到那只小尸魔的,并未见到十三弟。”尹白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还以为天玺剑宗出来的人都是死古板,尤其是眼前这位爱剑成痴的女子,除去剑道其余之事皆漠不关心。没想到还会突如其来地发发善心,救一只尸魔。“那只尸魔的事情暂且不论,十三弟性子素来倔强好强,既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