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保不齐哪一日,也会如我剑上宝石一般忽然破裂。”
她冷静地分析着利害得失:“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只是威胁。”
百里安眼睫轻颤,紧紧地盯着她。
漫天飘舞的寒冷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滚落至眼梢之中,渗进明亮的眼瞳里,也未眨动一下眼睛。
他忽然开口,轻声道:“此番招胥联姻,你的父亲势在必得,尽管今夜你借着邪神之力将牧云夜逼退,可他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他既亲眼见证了你的力量,想来必是更加不会甘心就此退去。
你若留下我,我可以替你解决不少的麻烦。你若觉得我是你的威胁,我可以站得很远。”
尽管百里安将姿态放得很低,方歌渔却也显得那般无动于衷。
她慢慢扬起墨黑纤细的小眉毛,低低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给牧云夜一个下马威,是在抵触这场婚事?”
“换做以往,或许是这样,可如今的我,无谓贪嗔痴爱,既已持慧剑以割爱欲,随其心净,忠其使命。
我已经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你也好,牧云夜也好,都不过是众生芸芸中的一隅风景罢了。”
“十方城的危难一触即发,巫瘟之毒,禁忌之力皆源自于我十方城。
此事一旦败露,十方城终将成为世人的讨伐的第二个魔地,父亲思虑之事不无道理。
若我随城亡,剑无十方血脉镇守,苍生必然罹难。”
方歌渔淡淡睨了百里安一眼,道:“若当真有必要,我自会从众多求亲者中择选一人,诞下血脉,正如我母亲一般。”
“正如你母亲一般?”百里安忽然低笑出声,只是那神情好似被生生气得发笑了。
“听方歌渔你这话的意思,竟是想和别的男子要一个小孩,然后同你母亲一样舍身取义,造福苍生?”
见他神情有些危险起来,方歌渔眉头暗皱,冷冷一笑,言辞也不由显得锋利起来。
“你这般激动做什么?莫不是想我选你不成?可你似乎忘记了,你是一只尸魔,与人类之间并无生育能力。
不然,选你留下,又有何妨?”
话题逐渐谈崩。
百里安眼眸深深眯起,方歌渔自认为这话一旦说出口,必然伤人不浅,可她并不在意。
就在她认为百里安必然受不了这番羞辱,怒然发作一番的时候,他的眉眼却一点点地舒展开来。
他忽然抬起手来,指尖动作轻柔地撩起她鬓间被风吹得凌乱的一缕发丝,细致楚楚地缠绕在指间摩挲片刻,然后挽至她的耳后。
他朝她淡淡一笑:“夜深了,你今日又饮了酒,寒风吹久了会头疼,早些回屋休息吧。”
方歌渔任由他动作一番,神色淡离冷漠。
……
……
今夜宴席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方佑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自家闺女的府邸。
在秦楼执事的引路掀帘下,正欲钻进马车之中,归入主城。
“方城主,请留步。”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方佑皱眉转身,看见正迈出门府的青衣少年,正是今夜轻薄她家闺女的那个无礼之徒。
方城主宽正英俊的面容上腾然升起一股子心情极不好的黑气,脸色板得僵冷:“是你?找本城主有何事要说?”
“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城主大人。”
百里安缓步而行下楼阶,淡淡笑问道:“今日观得三小姐庭院百花齐开,皆是珍品。
只见唯有那寒梅老树,却是凡品,不知这是为何?”
方佑不知他心里头打得究竟是怎样的主意,特意拦下他,想要问的竟是如此无聊之事,心头不觉更加厌烦,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佑城主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
百里安走到方佑跟前,从怀中掏出一物,“说起来今日来得匆忙,并未给城主备下见面之礼是在下的疏忽。
好在身上略有薄礼,以鉴诚心,还望城主大人能够收下。”
若当真备下什么正经的礼物,那早就在宴席之上就拿出来了。
又何必事后无人之时,再偷偷摸摸的送礼。
方佑愈发嫌弃百里安的行径做法,挥手拒绝道:“不必了,我十方城无需讲这些虚礼,你还是早些回……”
话说一半,方佑余光瞥清楚百里安手中之物,眼珠子大突,好似见鬼一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双腿一抖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百里安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方佑的手臂,温声说道:“城主大人当心脚下。”
方佑额头冒汗,一脸诚惶诚恐的受宠若惊,被百里安扶住的那只手整个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秦楼执事官面容古怪,一时竟也瞧不出来方佑脸上的表情是惊喜还是震撼。
被百里安扶着的方佑脚底打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赶紧将百里安请上马车。
“使不得使不得,还您请先上车,这风冷雪寒的,是方佑失礼了。”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