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市井街头吗?还是说你们是乡野村夫?这般吵吵闹闹,何不直接脱了正袍打上一架?”
原本还想帮衬司徒也几句的其他入席者见这位男子发话了,也顿时收起姿态,未做言语了。
反倒是那容黎君,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瞧着百里安正打量着说话之人,竟是语气轻松地同他介绍道: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牧云夜,堂堂金仙之子,上清界与那古吟国的机白公子,并列齐名为东仙界的天才俊杰人物。
如今有他在,旁人若想迎娶方三小姐,恐怕是有些难度咯。”
百里安见他这副笑嘻嘻的模样,哪里像是同人来竞争娶妻的,怎么倒是更像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来凑热闹。
牧云夜淡淡地看了容黎君一眼,却并未理会他的称赞与调笑,很快收回目光,低头抿酒。
“姬公子还要独自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非要因你一人,引得诸位动手才肯移驾坐下吗?”
牧云夜面上不见司徒也那般倨傲无礼,举手投足尽显皇室规范。
对百里安的称谓也是十分客套有礼。
可若真是有礼愿平等待人,为何在同容黎说话之时,虽是教训,但会投以正式的目光。
而对百里安,却是未曾正眼多看一分。
口中的有礼有节,却也不过是上位者对平凡者平淡自然的发号施令之言罢了。
百里安看了一下自己的席位,正是被安排在最末端,靠门口的位置。
这十方城城主也当真是有趣,为自己的女儿择婿,也要将等级阶级分得这般严明。
也是,此刻他并非是中幽太子,也非是天玺剑宗少主百里安,而是最近名声将起的太玄九经弟子,姬惜年。
同这些天潢贵胄的仙二代,自是远不能比。
百里安并不在意自己坐在哪里,他觉着若是想要迎娶方歌渔的真正条件,也并非取决于这里人的座位高低。
他神情坦然向前行了两步,朝着方歌渔行了一礼后,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亦未像司徒也所说,去自罚三杯。
司徒也见他这般小家子气模样,顿时觉得好生没趣。
他抬眸看了一眼首席座位上的方三小姐一眼,见她神色淡淡,表情比起那位金仙之子牧云夜还要不走心,心思全然不在席面之上。
虽说宴席已经过去半日,可她的话却极少。
反倒是那小家子气的凡夫俗子入楼席来时她才多问了一句,经司徒也打断之后,那小子未搭话,那方三小姐也跟着沉寂了下来。
作为东道主,这般令场面连连冷场自然是失礼的。
好在在宴席之上,还有侍奉的仆人为客人布菜倒酒,舞女琴师助兴。
而在话并不多的方三小姐身边,还有以为专门主事负责招胥的女执事官秦楼主持。
十方城的执事官共两位,一男一女。
一位是方佑城主胞弟,方蚩。
另一位,则就是这位眉目温婉,自有一缕人间烟雨意的秦楼姑娘了。
见方歌渔始终不发一言,秦楼温言笑道:“今日菜肴酒食,诸位公子可还用得惯。”
司徒也接话道:“十方城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皆是取自于世间最好的,既然能够摆上席面的佳肴美酒,又如何不令人满意呢?”
秦楼微微一笑,显然还是想要说些客套的场面话:“诸位远道而来……”
“听说你们都是想要来娶本小姐的?”
却被方歌渔无情且无礼的打断。
秦楼面容微滞,无奈一笑,也不再言语。
如此直白的发问,毫无女子的矜持与羞涩,倒是叫席面上的男子们不知如何作答了。
顶着雀神君的尹白霜将眉眼弯弯笑起,道:“方三小姐颜如舜华,故犹动人,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金尊玉叶,帝阙珍珠。
试问又有哪个男儿不愿娶你为妻呢?是也不是,昔年兄啊?”
此刻,若是百里安能出汗,必是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徒也与神洲雀神君素来不对头,他此刻心中好生奇怪。
他分明记得这雀神君平日里喜欢弄刀弄枪,最是不爱读书,是个肚里没几两墨水的憨货来着。
怎今日这文采才情,信手拈来?
看来在来十方城之前,这货为了迎娶方三小姐,也没少下苦功夫啊。
不过……他对那凡夫俗子的态度,也当真是微妙得紧。
对于方歌渔的直白发问,余下那些仙二代们也纷纷表态,表明自己真诚的求娶之心。
而坐在最高处牧云夜也如百里安一般,并未当众正面回答方歌渔的话,只是用赞许欣赏的目光看着方歌渔。
“方三小姐当真是个直爽之人,与牧云夜生平所见女子,都大不相同。”
方歌渔的嘴从来可不是吃素的,她小眉毛轻轻一跳,余光睨向那位论身份,同样与她金尊玉贵的仙族少爷。
她笑道:“怎么?牧公子生平见过很多女子吗?”
自恃冷静的牧云夜表情一噎,方歌渔自宴席开场,话一向不多。
这一开嗓子,他全然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