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万里冰河里尽是白茫茫的风雪,像一团烟雾,遮住了群山的轮廓。
候鸟沐雪翱翔而飞,落在城头之上,灰色的羽翼间已经覆上的厚厚的冰雪。
一座阁耸云霄的重檐庑殿,渡金瓦浮银光,写满了奢华雄丽的古蕴。
殿里帐幔低垂,壁炉中的烈火正旺,鎏银瑞兽香炉徐徐吐出青烟渺渺,一派温暖。
与殿外的冰天雪地之色全然不同。
立于殿中的数名十方城元老人物,皆着轻装袍服,不觉寒冷。
他们手握权杖,目光深深地看着殿上抱剑而坐的少女。
“不知三小姐,将我等意见考虑得如何了?”
身材娇小瘦弱的少女,端坐在与她身姿不符的巨大庄严座位上。
她将怀里的十方剑平放在自己的膝头,像是装着一潭死水的眼睛淡淡扫视下去。
只听得这位少女不带丝毫感情地轻声说道:“各位元老们的意见,在我眼中,简直愚不可及!”
狄良工在十方城任职已有一百七十六年,身居要职,可谓是位高权重,凛凛立于天权主城于不可撼动之地。
此刻莫说是她小小城主女儿,便是城主本尊端坐于此,也不敢用如此无礼的态度对他。
原本还好声好气的狄良工再也藏不住自己的锋芒了,他目光透着咄咄逼人:
“如今城主闭关,十方城一切重大事宜,本就当我等七元老来定夺。
三小姐虽贵为少城主,而今年纪太过幼小,本就无此魄力决断城中大事。
城主疼爱三小姐,故此才多以开放权限,放手皆交于三小姐。
可诸位明眼人也知晓,三小姐自幼便形式荒唐,做事只凭自身喜恶,从来不计后果,不顾大局。
如今十方城危在旦夕,随时都有覆灭之危,三小姐行事还如此刁钻不讲道理,恕我等难以苟同!”
殿上,方歌渔轻笑了起来,眼底却不含半点温度。
她将十方剑连鞘立放起来,懒洋洋地将下巴抵在剑柄之上。
“本小姐行事虽说荒唐了些,但是回首看来,却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哪里比得上狄元老座下掌院厉丘行,潜伏十方城数十年载。
竟是生生给他研制出只在傀儡机甲之间传播感染的巫瘟之毒,便是我外公这样的金仙,也只能束手无策。
不得不说,比起惹事的功夫,我方歌渔可远远比不上您老人家手里头的人。”
方歌渔的那张小嘴从来都不是吃素的,这话听起来句句都在甘拜下风,可字字都命中要害,往死里嘲讽。
狄良工这番理亏,不由勃然大怒,“小小竖子!便是这般没有家教,只知忤逆长辈的吗?!”
方歌渔睨眸道:“你又算哪门子长辈?这话狄元老也就敢在十方城内殿说说了。
若是我外公在此,你敢以长辈自居?
至于家教之说,狄元老可是也想同我外公讨教讨教,如何教好子孙后代?”
狄良工还要说话,却被身边的王惊鹊打断道:“还是少说两句吧,这么多年来,你见过何人在三小姐面前能以嘴上功夫讨得便宜的?”
王惊鹊与狄良工皆为天权主城的元老级别人物,但脾性明显没有狄良工那般火爆耐不住性子。
他皱眉看向方歌渔,沉声道:“虽说城主已经闭关,将城中一切大小事物都交于三小姐打理。
但正是因为如此,由此可见城主对三小姐寄予的厚望与信任。
还望三小姐莫要辜负这份信任,危急关头,还请谨言慎下决断。”
方歌渔眯起眼睛:“你觉得这大冷天的,本小姐难得起了个如此早床,还有兴致同你们坐在这里开玩笑?”
王惊鹊无言良久,心道这都已经是巳时五刻了。
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传午膳的时候,怎么就是难得起了个如此早床?
感觉有被冒犯到。
强压着气性,王惊鹊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三小姐,十方城以机甲术闻名天下,便是上清界帝尊对我城中此等技术也是赞许有加,眼看以金仙古方真人举办的拍卖大会就快来临。
若是我们在此时全城歼灭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手创造出来的所有机甲傀儡,岂非是自我否决十方城这么多年来的心血。”
另一名元老也连忙出声道:“不错,更何况,我十方城从来不以武力著称,城中皆是符师炼器师。
若是自毁机甲傀儡,无疑于蓬门大开,自暴短处。
如此一来,我们全不是外界仙宗门派的对手,没有机甲傀儡庇护。
我等符师炼器师无异于即将成为各方势力暗中残忍争夺的肥肉,如此厄命临身,也不过朝夕啊!”
“正是正是,三小姐此等想法过于任性冲动,还是狄元老的建议更为守中。”
“守中?”方歌渔冷笑一声,道:“尔等不过是在画地成牢,自我圈禁起来沦为待宰家畜罢了。”
她自座位上站起身来,目光冷冷扫视众人:“莫要以为我不知晓诸位在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
那巫瘟之毒,当真只是近几年研制出来的吗?
各位对那厉丘行暗中的试炼当真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