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的委托函。
外头漫天大雨,她周身却半点尘埃烟雨不沾,一身素白裙裳看不出半点奇特之处,可那气质感觉,却与白湛季那一众年轻弟子全然不同。
池文彦连忙迎下台阶,心中暗自猜测此女来历,拱手道:“仙人光临寒舍,池文彦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白衣女子目光环视宴席,心中有所了然,颔首道:“看来似乎已有道友接下了云渡山庄的委托,倒是在下多事了。”
眼看白衣女子就要行礼离开,池文彦忙上前两步,挽留道:
“这位仙人言重了,寒舍邪祟之危并未解除,若能多得一人相助,便能多一份安心,不是吗?
更何况此刻天降暴雨,长夜之下,仙人何不留宿寒舍一宿,仙人放心,云渡山庄的邪祟若能彻底解除。
在下愿再多付一份酬劳,绝不会叫仙人空手而归。”
白衣女子神色思索片刻后,也未多说什么,只颔首澹色道:“如此,便有劳了。”
池文彦喜上眉梢,忙安排小厮准备房间,带女子下去休息。
安排好一切,池文彦又摸了摸食盒,确认里头的肉羹还是热的,便放下心来,提着食盒去往妻子的房间。
雨打树叶,沙沙婆娑,黑暗里,似有谁在雨夜中低低哭泣。
蓦地不知何方传来呜咽般的凄凉的笳声,雷霆闪电是从巨大天幕下坠落,狂风吹雨,空气中隐隐传来一缕若有若无腐败的臭味。
池文彦提灯行在雅楼长廊间,灯笼里的火光骤然熄灭。
他打了一个寒颤,鼻翼微动,彷佛察觉到了什么似得,骤然回首,却见阁楼转角处,一道长长的影子飞快消失。
他神色沉了沉,脚步加快,来到妻子房前,推门而入,在见到妻子安然无恙地躺在床榻上时,这才大松了一口。
他反身关好门,上好门闩,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床前,将食盒打开,取出热雾腾腾的肉羹,靠着床沿坐下。
妻子五娘陡然在沉睡中被惊醒,她猝然睁开眼眸。
“轰隆!
!”
一声巨大的雷声轰鸣而响,白炽电光照彻黑夜,屋内刹那一瞬如白昼。
电闪雷鸣里,一双青绿色的眼童透着妖异诡谲的光。
少夫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她一头华发猎猎张舞,口中紧紧塞着的毛巾瞬间燃烧成灰尽,四颗尖长的獠牙在她唇齿间闪烁出锋利的寒芒。
赫然已经不是人状。
若是此刻,李酒酒一众修士在此,定会为眼前这一幕而震惊。
原来,她们要除的邪祟,不是少夫人腹中的胎儿,而是少夫人她自己。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邪婴夺舍杀子,而是那母体,本就是那妖魔!
李酒酒在少夫人体内感应到的妖气,根本不是来自于她腹中那婴孩,邪婴妖气同化于宿主,更是错觉!
“五娘,这个时辰了,你肯定饿了吧?来,为夫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肉羹。
对不起啊,是为夫的错,为了招待那些个修士,才耽误到现在,不过啊,这肉羹熬得火候正好呢。”
对于妻子那副非人的恐怖模样,池文彦非但没有丝毫惧怕,目光里,甚至还隐隐透出为之迷醉沉沦的病态之情。
他舀起肉羹,一边喂于妻子,一边低声温言道:“瞧瞧你,若是你今日早晨愿意乖乖吃饭,也不至于这般时候就现出了原形,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真是叫夫君心疼坏了。”
五娘彷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她甚至不顾獠牙刺破自己的嘴唇也要紧紧闭上嘴巴,不去吃碗里头的东西。
她偏开头,不看池文彦,四肢剧烈挣扎起来,神情极其暴躁戾怒。
池文彦手里的勺子喂偏,汤汁顺着她的下巴流了出来。
“哎呀,傻五娘,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把夫君买给你的新衣服都弄脏了。”
池文彦眉眼温润地笑着,极有耐心地放下手里头的肉羹,取出帕子温柔轻缓地帮妻子将嘴边的汤汁一点点擦拭干净。
他手掌轻抚妻子的头顶,好似安抚一般。
可是下一刻,他五指骤然收拢攥紧,死死抓紧她的头发,用力之大,几乎捏碎自己的指骨。
他面上仍旧是那副笑容,可眼睛里却已经多出了几分狰狞残暴的意味。
他一把揪起少夫人的脑袋,身体勐地凑过去,鼻息扑打在她的脸上,语调却是让人发毛的漫不经心。
“别挣扎了,束缚你的这四根绳子看似普通,却是从公子那请来的锁妖绳,白湛季那群蠢货都没看出来这张床的异样之处,你更别想着旁人能够救你了。
幼稚至极,你今日是不是见着那位离合宗的李酒酒对你百般怜悯温柔。
便觉得她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期盼着能从她那里得到救赎,得到解脱,妄图她能够救下这个孩子?”
池文彦低低笑着,身上那股子书生无害的劲儿还没褪去,笑起来仍旧是那么的明朗热烈。
可他话音刚落,便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少夫人的腹部间。
隆起的腹部被一拳砸得塌陷下去,少夫人凄厉惨叫一声,汹涌大量的鲜血从她下身涌了出来,打湿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