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后山的黑树林老树虬枝盘曲,黑压压的遮天蔽日,走在这片树林中,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殷鹿山走在最前探路,说道:“这白马寺只怕不只是和尚淫人妻女那么简单,你们有没有发现寺中的香气极为浓郁,这股香气来自庙宇里的香火,白天我打探过,想要在白马寺上香便必须用他们的香火,仿佛是在以浓郁的气味遮掩别的东西。”
袁斌排在殷鹿山身后,点了点头道:“这白马寺的庙宇中隐隐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虽然被浓郁的香气所掩盖,但却瞒不过我的鼻子。”
绍惠郡主惊奇道:“你的鼻子竟这么灵敏?”
袁斌骄傲道:“那可是我在红尘里练出来的神鼻,对于香味非常敏感,只消让我闻上一闻,便知道哪个女子是处子,哪个女子不是。”
江寒大吃一惊:“这么神奇?”
绍惠郡主啐了一口,道:“你这人简直在勾栏里泡烂了。”
“圣人云,食色性也。”袁斌洋洋得意的道:“别说是闻出是不是处子,便是月事是第几天来的我也能闻得出来。比如绍惠郡主就……”
“咳咳!”江寒轻咳两声,打断了这个老色批的话头,说道:“殷学正说的对,白马寺的香气便是为了掩盖墙壁里散发出来的臭味……这白马寺出过命案,曾经有女香客遭遇白马寺僧人凌辱,撞柱身亡,被僧人们砍成几段,砌到大雄宝殿当中。”
闻言,殷鹿山,绍惠都是脸色大变。
“不仅如此,这白马寺还勾结了京兆府的通判郭振鸣,正因为有了郭振鸣,即便白马寺闹出命案,也屹立不倒。我甚至怀疑,被白马寺害死的妇女绝不止一个。”江寒缓缓说道。
殷鹿山又惊又怒,道:“这个郭振鸣简直该死!他怎么敢勾结淫僧?”
江寒道:“白马寺不仅敛财无数,还培养好看的僧人,送给京都一些喜爱男风的官员,拉拢京都的富贾,官吏,借此发展一张庞大的人脉网。或许还有更多的肮脏事并没有被发现。”
殷鹿山更加惊心,原以为白马寺只是做些淫人妻女的肮脏事,谁知道竟然扩散到整个京都的官员。
若要深挖,不知道多少官员会下马。
“此事须得上报朝廷,剿灭白马寺邪僧。”殷鹿山道。
江寒沉声道:“只怕没那么容易,白马寺住持玄光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想要剿灭白马寺邪僧,也得先逃出翠屏山。”
虽然他跟住持玄光未曾正面交锋,但刚才他声东击西,并用出了书山学海的第二个对子,结果仍被玄光轻易化解。
玄光的实力只怕远在天龙和尚之上。
四人忍受着空气中的闷热,穿过黑压压的树林,前方很快就出现了一条泥泞不堪的小道。
小道长满了齐腰的锋利野草,所通向处却是一座破败不堪的祠堂。
“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一座祠堂?”江寒目光微微一动,才气在双眼流动,目力顿时变得极强。
远远望去能看到破败祠堂那斑驳,脱落的青色墙皮,破破烂烂的瓦片屋檐。
祠堂里是一个破旧的神龛,神龛前挂着脏乱不堪的灶帘,隐隐能看到神龛中所供的一尊神像。
神龛前还摆着一些已经破旧不堪的灵偶纸马残骸。
殷鹿山看了一眼祠堂说道:“翠屏山最开始供拜着的是山神,后来有僧人来到翠屏山,建了寺庙,白马寺因此而来。”
江寒走进祠堂,目光微动,神龛里所供的神像似佛非佛,似道非道,初一看满脸慈悲之色,再一晃神像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狰狞夸张,充满了惊悚。
忽然林间一阵阴风吹来,神龛前的灶帘不断飘动,那尊神像脸上的表情就像活了过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神龛中钻出来。
江寒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后退了两步,出了祠堂,却依旧感觉祠堂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这座翠屏山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四处充满了诡异,想来白马寺的第一任住持选择这个地方建寺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袁斌突然道:“江寒,乔乔,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江寒抬头看向袁斌,道:“什么什么声音?”
袁斌侧着脸仔细分辨,说道:“好像是吃东西的声音……就在祠堂里面。”
江寒侧耳聆听,很快就脸色大变,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果然听到了一个咀嚼的声音,就像祠堂里有一个老人正在咀嚼着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但当江寒向祠堂里看去时,却分明什么人也没有。
不,
有!
神龛里的神像脸上的表情仿佛变了,就连神龛前的灵偶纸马仿佛也变得更加残缺。
咀嚼东西的是祠堂里供奉的不知名鬼神?
江寒不禁给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世界有儒,有道,有佛,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