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武军再三表示身份后,那些被囚禁在溶洞中的人才半信半疑地跟着走出了溶洞。
数月甚至是一两年没见过天日的少男少女们走出祠堂,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看到不远处等待已久的老百姓们,才终于缓过神了,相信自己得到解救了。
而苦苦等待许久的郭县百姓也是激动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亲戚,有人找到自己的亲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有人在人群中寻找了一遍又一遍,大喊着亲人的名字,询问着神武军是否已将所有人带上来,得知了肯定的答案后,仿佛失去了灵魂呆立在原地。
江寒站在祠堂边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有老父一把搂住精神有些失常的儿子,一边痛哭一边摸着儿子的脸。
他看到有女人抱着面容呆滞的女儿,一边哭一边笑着从怀里拿出两枚煮熟了的鸡蛋,为女儿剥壳。
他也看到丈夫一边一边的寻找着他的妻儿,最终整个人失了魂的站在原地,连旁边人喊也没听到。
“……”
江寒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虽然他跟这些百姓无亲无故,甚至并不认识这些人,但从那一张张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却能看到相同的东西。
那就是亲情。
上辈子的他就出身在老百姓之家,但却从未仔细体会过这份亲情,又或者说过于忙碌的工作让他没来得及去体会这种亲情。
但回想起来,每当远归回家,父母看着自己的眼神岂非就是这样,又是开心,却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说天下的父母都是相同的。
从这些父母身上,从那一张张沧桑却流露出亲情的脸上,他看到了他前世父母的影子。
江寒伸手擦了擦略微有些湿润的眼眶,喃喃自语道:“我以为我已全然抛去了以前的身份,成为完完全全的江寒,可突然才发现原来没有……”
绍惠郡主已经忍不住看哭了,红着眼睛道:“这些该死的贪官污吏,为了一己之私,拿百姓炼丹,他们怎么敢的!”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江寒道:“百姓向来都是统治者的食粮,千古未变。”
旁边的绍惠郡主、黄荣、七七、伍勇等人都是脸色一变,不敢接江寒的话。
这话说出去,是会被砍头的。
这时候,有百姓拉着亲人的手来到江寒身前,跪在地上道:“小人杨二狗,多谢江大人惩治恶官,救我女儿,小人今生来世,皆愿做牛做马报答江大人!”
而随后,更多的郭县百姓也纷纷拉着亲人的手对江寒下跪,哽咽道:“小人多谢江镇国惩治恶官……”
即便那些并未找到亲人的,此刻竟也跟着向着江寒下跪。
看着这些人齐齐下跪,江寒连忙跪在地上,道:“诸位快起,你们皆是大夏百姓,我的衣食住行皆来自百姓,你们便如我的父母,我岂能受你们跪拜之礼?更何况,有许多人的亲人早已被……是江寒无能,是百官无能!是君王无能!江寒有愧你们。”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已哽咽。
而听到江寒这番话,旁边的绍惠郡主等人更是勃然变色,江寒这是在指责当今的夏启帝,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万一这些话传到朝堂当中,就出大事了。
幸好在场的人不是神武军就是平民百姓。
江寒道:“此案真凶未明,但,江某不杀此案真凶,誓不为人!诸位百姓,江寒此刻便前往泾州府,彻查炼丹案!还你们一个公道!”
“多谢江大人。”
百姓的声音前后不齐,却是充满着感激和信任。
“伍勇!押上郭县官员,前往泾州府!我要肃查整个泾州府!”
江寒开口,声音低沉,杀意毕现。
纵使逾权,这一次他也要查得彻底!
因为这桩血案涉及的绝非一个小小的郭县,而是整个泾州城!
“是!”伍勇心中一凛。
石安康等人上了囚车,在神武军的押送下,前往泾州府。
而与此同时,泾州府中,被软禁的泾州刺史丁策脸色阴沉,双眼燃烧着怒火。
“好一个江寒,竟敢私动神武军囚禁我们泾州官员,他哪来的这个权力!一个驸马都尉,他怎么敢如此!”
刺史府中,另一名官员气愤道:“江家简直反了天了!”
“丁大人,现在怎么办?”另一名官员脸色阴沉的道:“这江寒只怕当真查出了什么东西,否则不敢这么做,一旦那件事败露,只怕我们……”
丁策淡淡道:“不必着急,这江寒只是借了卫国公的三万神武军才敢如此嚣张。等樊将军领着黑水军前来,自然能够将这只跳梁小丑轻易捏死!”
“丁刺史是说,樊将军会来?”先前说话的那名官员又惊又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