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赈灾”两个字,诸公就想起了云州妖患,灾民冲击京都。这件事本来是太子与户部尚书在办,只是户部存余不多,再加上灾民众多,至今仍是个大难题。
而一个小小的开窍童生,竟然作出一篇赈灾文章,更是引发了儒道异象?
宋国公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慢慢看下去,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奇怪。
旁边文官见他脸色古怪,也凑上去看。
慢慢看下去,几个文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丰富。
“好!好一个破题,这破题实在精妙!我这么多年来从未看过如此精妙的破题!”一个老者赞叹道:“若此文于春闱之上出现,我定要钦点他为头甲!‘岁凶旱水洗,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策也。’这以工代赈之策也实在太绝!此子当有绝世大才!”
殿下诸公都是一惊,说话的是集贤殿书院大学士于钟景,此人担任过几届的春闱主考官,膝下也出了不少举人,连他也如此称赞,此文必定不孬!
“破题之后是冒子,这冒子亦写得极为精彩!最令老夫惊讶的是原题阐述,语言虽然朴实,却备尽道理。虽然此子所说的‘以工代赈’未曾实用,仍是假设,但老夫认为,确有可行之方式!”
“难怪是能够引发异象的文章,妙!妙!此子才华,当真有如江海之水!”
接下来看过文章的几位儒臣都是连声赞叹。
随着文章被传递下去,阅读过的诸公也是面露思忖之色,有的则是忍不住出声赞叹。
宋国公脸色微沉,若抛开立场,他也觉得这“以工代赈”的方法确实能试一试,让灾民去修理京都水渠、建造楼台,以换来食物衣服,可不比施舍好得多?
夏启帝微微颔首,说道:“众卿以为,这江寒之策可行乎?”
大学士于钟景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臣以为可以一试!”
而后又有几个儒臣走出来:“臣附议!”
贺连松眼见大臣们一个个都在+1,脸色微沉,上前道:“臣以为此策不可行!”
宁国公冷笑道:“贺大人,三思啊!以工代赈之策如此绝妙,可不要因为你与卫国公关系不和,便故意矢口否认!如今当为灾民着想啊!”
贺连松冷哼一声,缓缓道:“本官还不是那种人!以工代赈之策虽说奇妙,但终究只是假想,自古无人实施。如今灾民从云州逃难而来,本就朝不保夕,逃至京都,便期待大夏之恩泽。若是京都还让他们修水渠建楼台以换斗米,灾民心中该作何感想?只怕将出现暴乱!”
宁国公道:“你这番话听着有道理,实则完全是屁话!以工代赈这等办法,连我亦觉得极佳,怎么在贺大人眼里就不可行了!我看是贺大人见不得武将中出一篇赈灾神策!”
贺连松冷哼道:“许延年!你休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此策未曾得到论证,何以称得上神策!若以此策赈灾,灾民出现暴乱,你许延年担当得起吗?”
许延年毫无惧色:“江寒这篇策论写得再明白不过,景公之时,‘饥,晏子请为民发粟,公不许,当为路寝之台,晏子令吏重其赁,远其兆,徐其日,而不趣。三年台成,而民振。故上悦乎游,民足乎食。’齐国之时,齐国国君便以此策进行赈灾,何谓未曾得到论证!何况这文章的异象所有人有目共睹,难道还能作得了假!”
贺连松收敛怒气,冷冷道:“此文的确引发异象,但不代表便能以此策赈灾!大夏为天朝上国,若要灾民修渠建阁,方才给予食物,教天下人如何想!何况你许延年能承担得起灾民暴乱的后果吗!”
许延年道:“此策尚未实施,怎知灾民就会暴乱!我看你就是见不了别人好!”
贺连松喝道:“许延年!”
许延年气势不弱于他:“贺连松!”
眼见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时,一声冷哼响起,却是发自旁边。
身穿金黄色蟒袍的太子走了出来:“朝堂之上,是两位国公吵架的地方吗?”
眼见太子出列,宋国公和宁国公也是停止了互掐。
太子说道:“先时齐国国君确曾以此策赈灾,然今时不同往日,齐国焉能比得上我们天朝上国!数万灾民从云州一路奔波而来,只为得到我们大夏的庇护,若还要他们做工以换取食物,传出去,只怕会丢了我们大夏的脸!教那边邻小国如何想我们?此策有辱我大夏威严!”
宁国公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江震声。江震声摇了摇头。
太子朝向夏启帝,作揖道:“父皇,儿臣以为,此策绝不可行!虽然此文引发异象,但毕竟只是假设,若是实行之后出现问题,届时后悔也来不及!”
“而且如今应当处理的是江寒辱圣案!江寒作出异象文章,是功!得赏!但他殴打老师,所著小说辱及父皇,是罪,须罚!朝廷向来赏罚分明,江寒有功便赏,有罪也须得重罚!”
夏启帝微微皱眉,似在思索。
宋国公眉头松了松,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江震声脸色微沉,眉头拧起,太子这是要对付卫国公府?
在场都是久历官场的老臣,谁都知道江寒既然作出一篇异象文章,那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