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刑审室中。
身穿青袍的刑部郎中坐在桌前,两边狱卒森严。
江寒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聂郎中。
“江寒,你著有一书,名叫《红楼梦》,是不是?”聂郎中陡然喝道。
江寒皱了皱眉:“聂郎中,何必明知故问?”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
聂郎中点了点头,道:“你于《红楼梦》中辱骂、诽谤当今陛下,亵渎皇恩,暗喻长公主必将取代太子殿下,更是出版成书,售给读书人,意图蛊惑人心,已触犯国法!”
“如果不想受苦,就认罪画押吧!”
聂郎中挥了挥手,就有一名狱卒拿着供词上前。
江寒扫了供词一眼,上面列举了他大大小小十条罪名,只要画供,最轻的也是剥夺文位,流放到穷乡僻壤。
当然,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是:江寒所著禁书《红楼梦》,有十之二三为江震声所写,于书中编排、毁谤当今陛下,包藏祸心,惑乱读书人之心!
不仅是针对我,还要把父亲也拉下水……
江寒收回目光,看着这位五品官员,笑道:“聂郎中,我若是不签字画押呢?你要对我严刑拷打吗?”
聂郎中阴狠的笑道:“你若是不签字画押,本官自然有办法让你画押!刑部的刑具多得很,每一种都能让人痛得生不如死!”
“好,我记住你了!”江寒点了点头,道:“拿笔来吧!”
聂郎中心里松了一口气,倘若江寒宁死也不画押,那他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真的对一位国公之子动用刑具。
纨绔终究是纨绔,一听到刑具就害怕了。
聂郎中道:“给他笔,让他签字画押!”
狱卒拿笔上前,江寒接过后,大大咧咧在上面写上了名字:“聂郎中,我签好了,拿去吧!”
聂郎中点了点头,让狱卒将供词取回,低头一看,顿时拍着桌子怒吼道:“竖子,你敢写本官名字!”
江寒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聂郎中,你不是要我签字吗?我不是按你说的签了吗?”
聂郎中脸色阴沉,这个竖子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想要他心甘情愿的签字画押根本不可能。
“来人,按着他的手画押!”
聂郎中沉声道。
只要将这件事迅速做成铁案,就算卫国公来了也无可奈何!一个庶出的,又不是嫡子,何况还写下《红楼》这种大逆之书!
做成铁案后,没人会理会江寒是不是被强行按的手印。
一个狱卒狞笑着上前。
“等一下!”江寒忽然道。
聂郎中狞笑道:“怎么?想自己签字了?”
“是的,我要自己签。”江寒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猛地踢出一脚,狠狠踢中狱卒裆下。
在另一个狱卒愣神的刹那,他劈手抢过一个木板枷锁,抡起枷锁,直接就砸在聂郎中脑袋上。
砰!
断木横飞!
聂郎中惨叫一声,身子后退,殷红的鲜血从头发里迸流而出。
他完全没料到江寒会暴起打人,以至于完全没反应过来,脸上都是惊怒之色,叫道:“杀了他!杀了他!殴打朝廷命官,给我杀了他!”
其他狱卒惊怒着上前,手拔佩刀。
“来,杀了我!杀了卫国公之子!杀了宁月公主的驸马爷!杀了太学府三位大儒唯一的徒弟!”
江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围上前的狱卒,“今天你们不杀了我就是孬种!”
一群狱卒脸上涌上怒色,然而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
聂郎中全身发抖,满脸阴狠之色,然而却动也不敢动。
“呸!一群孬种!”
江寒冷笑:“不敢动我就别放狠话了。”
这句话刺激了聂郎中,他脸上潮水般涌起怒火,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江寒,怒叫道:“给我杀了他!”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却有狱卒神色匆匆的进来:“大人,不好了!太学府的大儒来了!尚书大人传召你!”
……
禇云栖几乎是踏风而来的,在他到达刑部大院之前,如春雷般的声音先在刑部中响起,震得刑部的刀具都嗡嗡的颤鸣。
“秦尚书,老夫禇云栖,你为何着人抓拿我徒弟!”
刑部的秦尚书此刻正在自己的坐堂中查阅卷宗,诧异的抬头,而后起身迎接了出去。
“禇大儒,我刑部何时拿了你徒弟?”
秦尚书虽是朝廷的正二品大官,但禇云栖是当世大儒,虽说没有一官半职,毕竟声望极大,儒道修为深不可测。秦尚书也要让他一分。
令秦尚书诧异的是,禇云栖什么时候收徒了?虽说禇云栖在太学府中教书育人,但没听说过他收了什么徒弟啊!
禇云栖道:“江寒就是我的徒弟,今天中午,你们刑部的人将他抓走,到底是何用意?”
江寒……是他?怎么会惊动大儒前来?秦尚书说道:“我刑部主司法刑罚,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抓人。此事皆因一本书而起,事情未明,还请大儒耐心等待,待查明真相,若江寒无罪,刑部自会放人。”
他想过卫国公会来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