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头发没了?”他顺手就摸自己的脑袋,他是左边的头发没了,但他伸出右手去摸,摸到了右边还完好的头发上,他疑惑地问,“头发怎么没了?还在呀。”
“是另一边的。”又一个客人说。
他的右手伸到头左边去,摸了摸,脸色瞬间就变了,立即又伸出左手去摸,但仍不愿意相信,然后马上拿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一看,顿时傻眼了:“啊,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呢?”
他还到处找,可是,桌子上,椅子上,包括地上,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怎么回事?”他一脸懵懂,愣在原地,“我、我的头发……”
大家都盯着他的头发看,心里同时犯起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一半的头发,转眼间就被剃掉了,连头发都不知去向,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不是我,我也感到了紧张,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就在这时,我们又看到,他的头顶上方赫然出现了三支桔黄色的线香,是寺庙里上供用的那种,刚才老盛也请了三只。那香悬在半空中,居然还是点燃的,还冒着袅袅青烟,燃着的那一头,露出红色的火光,忽然齐齐地、直直地往他脑门上刺去!
香火烧着他脑门上的皮肉“吱吱”作响,他痛得想大叫,可嘴巴张大着,脸扭曲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动弹不得,手脚和身体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住一般,只有用眼睛拼命往上翻,想看看头顶上都发生了什么,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只留下了两只仿佛空洞的眼白,看起来非常瘆人……
三支香在他脑门上烧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屋里散发着皮肉烧焦的味道,青烟也变成了黑烟,可以看到皮肉被烧红、烧焦、烧黑的变化过程。
他的脸都痛得扭曲变形了,三支香突然又一起消失了,只在他左侧脑门上留下来一排三个血肉模糊、但清晰整齐的圆形伤口。这时,他的手脚能动了,他立即跳起来,伸手一摸,正摸到伤口上,痛得顿时又跳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他嚎叫着说,眼泪也出来了。他又拿过手机,歪着脑袋找角度看自己的头顶。
老盛冷冷地说:“一大把年纪了,还口无遮拦,这是给你的教训——我看,你还是出家当和尚、学些慈悲心吧。”
“老盛说得对。”那个说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出家去了北京法源寺的客人说,“这种地方,可不能乱说话的。你信不信由你,但绝对不能出言不逊。”
那长头发终于泄了气,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了,坐在那里发呆。他的模样非常怪异,我们想笑,却又不敢笑。
旁边的人安慰他说:“这是个教训,以后可要注意了——好了,我们吃饭了。”
大家都拿起筷子吃饭,再一看桌子上,又都傻眼了,只见刚才还满满一桌子的菜,现在只剩下了几个素菜,所有荤菜一个都不剩,连盘子都不见了,酒也不翼而飞,只剩下两瓶饮料。
此刻,包厢里门窗紧闭,那些消失的东西,即使是有地方藏起来,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下去不被人发现,只怕都不可能。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一阵一阵送风的声音,以及机内部件摆动的声音,针刺一般,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痛苦地挣扎着……
“呵呵。”忽然,似乎是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笑声,其他人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路过的客人,偶然发出的,但我的身子顿时僵硬了——
因为,我听得分外真切,那声音,就是寻无大和尚的声音!他的那种磁性的余音,一般人模仿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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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老盛淡然自若地说。
说着,他拿起碗,盛了一碗米饭,就着桌上的菜吃了起来。我也拿起碗筷,极力压抑着颤抖的手。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把桌上的饭菜吃完了,才轻轻地离开了,只留下那半边长发,半边光头的人在怔怔地发呆。
出来我们也没看见小齐,想他肯定特别忙,迎来送往的,只怕这会连饭都没吃到嘴里,就没去麻烦他。正好老盛认识一个藏友,也吃完了出来,就搭了藏友的便车。
老盛跟那藏友也很久没见面了,两人聊起天来。他一上车就给我们双方介绍过,那藏友是本市职业技术学院的一个教授,他对老盛吐嘈说:“这段时间忙死了,也没去你那里淘宝。昨天才从省里培训回来,过几天又要去外面学习,估计这一年都难得呆在家里了。”
“在忙什么呢?”老盛问。
那藏友说:“我操,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讲!我本来在学校搞后勤,十几年了,清闲无事,想专心研究青花瓷,也写本书啥的……前些年,按照教育部的要求,学校必须配备心理咨询师,然后学校派了两个年轻教师进修学习心理学,算是完成了任务。今年春天,学校参加一个什么评比,里面有一个重要指标,心理咨询师不但要有数量,而且配备时间越长,加分越高。校领导一看,这才发现那两个专门培训的心理咨询师都调走了!学校没有专人!情急之下,就在各学院翻简历找人,不知道怎么把我给刨出来了——”
老盛恭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