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翁的话让李天顺豁然警觉,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可曾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胡一翁回道:“他们都值壮年,穿普通百姓的衣服,自始至终没说话,用眼神在沟通,所以属下并不知他们的来历。”
李天顺从桌上拿起一枚飞镖收入怀里,点点头道:“我先回去了,这边的事劳胡大哥还要多费心。”
“属下明白。”胡一翁也不敢多问,拱手施礼道。
出了厢房后,李天顺还不忘回到赵大锤的榻前,安慰道:“大锤兄弟你好好养伤,该吃吃该喝喝,你的事情我们定给你一个了断。”
“谢谢堂主!”赵大锤嗡声嗡气的道,虽然眼睛被纱布包裹,但神情里全是感激。
李天顺拍了拍赵大锤的肩头,告诉胡一翁不必送,迈步出了房间。
见自家堂主飞身上房,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里后,胡一翁这才长舒了口气,回屋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就对嘴喝了起来。
没办法,刚才太紧张出了好多汗,快把人渴死了!
………
此时天色已是快到了凌晨时分,雨已经停了,李天顺先是去了趟近在咫尺的教坊司。
不过他依然没有打扰赵圆圆和红儿,只是交代黑白无常两口子,一定要尽心保护好她们。
其实李天顺也想见赵圆圆一面,做做晨练吃顿早饭什么的,不过想到早上还要和家里人去看那座茶楼,只好暂时作罢。
等胡一翁那边有了消息,再给她们主仆一个惊喜更好。
黎明前的暗夜里,李天顺的身形宛如一溜青烟在坊间的房顶间飘动着。
此时,这座拥有百万以上人口的齐国首都依然在沉睡着,目力所及之处只能看见一片片黑灰色屋顶的轮廓。
路过一座高高的佛塔时,李天顺特意踩着塔的飞檐,几个起纵跃上塔顶,举目向鸿胪寺方向望去。
见那里只有几处零星微弱的灯光在闪烁,料是鸿胪寺挂着的灯笼所发。
……按胡一翁所言,小日本鬼子应该是在暗中监视自己,可他们为什么要监视自己,难道只因为吐了那个乌龟王八蛋一个瓜子皮?
今晚袭击赵大锤的人是否会与龟子使团有关,那几个飞镖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
塔顶上的李天顺迎着凛冽的寒风,想着如何调查一下这个倭国使团的计划。
擂台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能像以前想的那样直接上去打擂,不能图一时过瘾,要慎重对待。
在上擂前要去鸿胪寺一趟,摸摸这些倭国使团的底,最好是以办差的名义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阵雨后冷风吹来,把李天顺从沉思中唤醒,又看了眼远处的鸿胪寺,这才飞身下塔……
回到家里时,舅舅一家依然在熟睡中,李天顺换上一身干衣服,盘膝打坐在榻上运气先天一气功,补充着体力。
一个时辰后,朝阳已是从东方缓缓升起,把窗纸映照出了白日光的颜色。
与此同时,李天顺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狗叫,在狗叫声里,还夹杂着抑扬顿挫的童音。
“在小小的发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小小的发。
在大大的发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推开窗看去,就见小虎妞在院子里撒着欢儿的跑,边跑边用大舌头唱着自己教她的童谣,前面的大黄狗被撵得毛都炸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大黄狗炸毛,身经百蹂的它早已习惯被小主人蹂躏,但它万万没想到,今天小主人唱的歌是那样声嘶力竭,狠里很气,简直比隔壁叫唤最难听的狗还难听!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让李天顺暂时忘记了夜里遇到的烦恼,哈哈笑道:
“我说小虎妞儿,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这首童谣唱出来一定要甜才好听。”
“哎呀是大锅!”小虎妞兴奋的叫了声,饶过了吐着舌头喘气儿的大黄狗,跑到窗台下,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笑眯眯打着招呼,随即反驳道:
“不好听吗?我觉得这样唱更有劲!”
李天顺笑道:“好听什么,硬里硬气的,听起来感觉车轱辘都是方的。”
“车轱辘都是方的是啥意思?”小虎妞不解的问。
这个问题对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起来好像有难度,李天顺继续笑道:“反正就是不好听的意思。”
“那大锅你给我来一个。”小虎妞要求道。
“这个……”
李天顺为难了,让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学上辈子那位网红妹妹,身体摇晃着,眼睛眯眯着,龇着小白牙,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还用手托住下巴唱这首儿歌,自己还真来不了。
想了想道:“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吧。”
“嘻嘻嘻……我就说你还不如我呢吧!”
小丫头不再理会大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把已经逃进窝里的大黄又拽了出来,继续强迫它陪自己玩追逐的游戏。
“天顺快过来吃饭,然后咱们一会儿就走。”正房的门帘被掀开,现出了舅妈的身形。
她身穿深蓝色罗裙,头发梳得乌黑发亮,高高的发髻上还插着一根镶珍珠的银钗,风韵犹存的脸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