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南直隶,太平府城。
此处原是南京的屏障,拥有着极高的军事价值,故而历朝都是以府或刺吏统兵在此镇守。只是随着大明迁都,这里的重要性急促下降。
只是林晧然担任兵部尚书后,着令建阳卫驻扎于太平府的东部,在马鞍山大举开采铁矿,致使太平府成为大明少有的产铁矿大府。
正是在炼铁产业的带动,加上太平府拥有厚实的农业基础,致使这些年太平府衙的商业氛围越来越浓厚。
既有来自于广东的雷州布、香水和一品酱等,亦有来自于南洋的各种土特产,另外还有来自西洋的一些新奇玩儿等。
今日正逢墟期,太平府百姓纷纷涌到城中的街道,有人在这里吆喝叫卖,有人则是逛街购物,呈现着繁华的景象。
百历银元已经被百姓所接受,现在大家买卖彻底抛弃了碎银,都十分乐意接受这种有精致图案的银元。
咚……咚……
随着一声声悠长的铜锣响起,大家便见到当涂知县的轿子从这条热闹的街道穿过,已然是朝着城门而去。
虽然这个年轻的知县上任不足半年,但大家都将龙乾的那份干劲看在眼里,不仅勤于处理公务,而且还会时而下乡体察民情。
街道上的百姓看到是县尊大人的轿子,亦是纷纷进行避让。
却是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高大的马车,知县的轿子却是突然落下,而知县本人竟然挡在那辆马车的前面。
“龙知县,你此举意欲何为?”钱德望刚从南京归来正是心情大好之时,对拦路的龙乾却是不满地质问道。
此次南京之行可谓是大获成功,不仅成功将那份联合疏递上朝廷,而且在京城引发了巨大的反响,而他钱德望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九州大地。
而今他亦算是衣锦还乡,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刚刚进城便遇到上了这个扫把星知县。
“钱德望,你欠县衙二十两杂税,还请尽快缴清!”龙乾显得无所畏惧地抬头望向钱德望,当即再次进行追税道。
咦?
街道上的百姓都是喜欢八卦之人,现在听到当涂知县公然向钱德望追缴欠税,不由得纷纷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尽管他们早前便听闻当涂知县龙乾在城外的官道拦钱德望的马车追税,但那个事情究竟是难辨真假的传闻,哪有现在亲眼所见来得精彩。
只是看到此情此景,众人的反应不一。
有人是惊讶当涂知县的追税行为过于不留情面,有人则没想到钱德望真的拖欠县衙的赋税,亦有的人纯粹只是在这里吃瓜看戏。
钱德望没想到龙乾如此油盐不进,当即沉着脸怒声道:“老夫早已经说过了,如此不合理的恶法定然不会屈服,还请速速让道!”
“钱德望,此乃当涂县衙向你发放的催税文书,你且先行过目!”龙乾一直将催款文书带在身上,便掏出那份催债文书递过去道。
按现行的大明征税制度,如果遇到抗税的情况,除了要进行一次口头追讨外,还要在欠税人员的面前出示相应的文书。
钱德望从马夫手里接过催税文书,显得挑衅般地将催税文书撕碎道:“龙知县,别搞这些没用的,老夫断然不会缴的!”
这……
围观的百姓看到钱德望如此的嚣张,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结合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筹款补税,结果这个坐拥数千亩良田的大儒竟然连二十两都舍不得掏出来,心里不由得一阵五味杂陈。
现在这些大儒都说林阁老推行的“摊丁入亩”不公平,但现在你们这些有权有势之人公然抗税就公平了?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本县不客气了,来人,将他拿下!”龙乾的心里早已经有决断,当即便是命令道。
四名衙差当即出列,当即便准备上前锁人。
“龙知县,好大的官威啊!”却是这时,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端着官架子走过来挖苦道。
龙乾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向走过来的中年男子见礼道:“下官见过府尊大人!”
来人正是太平知府郑远方,隆庆三十二年的进士,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毅然成为了大明的从四品的地方官员。
郑远方并没有理会见礼的龙乾,而是上前恭敬地施礼道:“学生见过恩师!恩师从南京城归来,一路舟车劳顿,学生已经在家中备下酒席,还请随学生前去同饮!”
“宁静,为师怕是不能应邀,龙知县这是要将老夫押往县衙大牢呢!”钱德望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故意挑事道。
郑远方的脸色一正,当即对龙乾厉声训斥道:“龙知县,你可知你是在做什么?我老师不说在太平府,哪怕在整个大明都是受人景仰的大儒,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知县随便缉拿的!”
“钱德望拖欠二十两的杂银,而今一拒再拒,下官只是按流程办事将他缉拿到县衙!”龙乾的眉头蹙起,便是认真地表态道。
“胡闹!朝廷早已经三令五申,不可强行武力征税,你难道都忘了不成?且不说我老师的身份,单是他如此年纪,让他进入大狱赞同于谋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