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宛如黑夜掠过一道刀光。
赵全的脑袋滚到中央,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些年,他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俺答打造金国政权和掠夺大明,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蒙古人手里。
敖勒布身材高大而结实,是蒙古数一数二的勇士,手持着正在滴血的腰刀,眼睛冷漠地望着赵全的尸身。
这……
在场的众头领看到敖勒布竟然将军师赵全立斩当场,不由得地扭头望向这个莽汉,而后又是默默地扭头望向俺答。
尽管在场的众人都质疑赵全是那个内奸,只是赵全究竟是俺答的军师,是己方阵营的一个重要人员。
只是如今,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这位堂堂军师大人竟然被敖勒布愤而斩杀。此举不仅显得敖勒布十分鲁莽,而且算是对俺答的一种不敬。
“大汗,内贼已除!扎鲁特部此次伤亡重大,我需要回去整顿一番,在此便先行告退了!”敖勒布亦是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便是想要开溜地拱手道。
守在帐前的几个护卫看到敖勒布斩杀军师赵全,在注意到俺答的脸上浮起怒容后,亦是拦住了敖勒布的去路。
俺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全,便是沉着脸冷冷地道:“敖勒布,你哪里都去不得!赵全是本汗的军师,而今你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斩杀,今日必须给本汗一个说法!”
虽然刚刚他对赵全亦是有所怀疑,只是想着赵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特别白莲教一直都是明廷的眼中钉,反倒赵全的嫌疑最小。
若仅仅因为赵全是汉人血统便认定他是奸细,这个逻辑无疑是有问题的,毕竟蒙古血统亦不见得全都忠于自己。
正是如此,不管是为了给效忠自己的赵全讨要一个说法,还是要捍卫自己这位大汗的权威,都不可以让敖勒布如此胡作非为,而是要对如此莽撞的敖勒布进行惩治。
“敖勒布确实冒犯父汗,只是他一心为金国除奸,还请父汗能够酌情处置!”黄台吉虽然知道敖勒布此举不妥,但还是进行求情道。
在诸多的蒙古部落首领之中,敖勒布是最忠于自己的部落首领之一,故而黄台吉亦是决定对敖勒布伸出援手。
“大汗,敖勒布今日率领扎鲁特部充当先锋营,此次伤亡不少部下,故而刚刚才犯下此等过错,还请大汗网开一面!”科尔沁部查干额布根有着很浓的民族歧视,当即站出来袒护敖勒布道。
“请大汗从轻发落!”在场很多部落首领都不愿意看到敖勒布受到重罚,当即便纷纷跟着进行求情道。
之所以出面给敖勒布求情,很多部落首领并不是因为他们跟敖勒布有多深的交情,更多还是看黄台吉的面子。
毕竟谁都知道敖勒布是黄台吉的心腹,而黄台吉接任俺答是既定的事实,故而都想要卖黄台吉一个面子。
另外,现在他们中出了内奸这茬子事情,谁都不愿意受到无妄之灾,故而希望将内奸的事情直接推给赵全这个汉人。
敖勒布原本还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心虚,只是看到这些多部落首领替自己求情,不由得重新挺直了腰杆。
俺答的虎目环视在场求情的人,同时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大儿子黄台吉,却是阴沉着脸下令道:“敖勒布罪不在冒犯于我,而是不该斩杀军师!来人,给本汗拿下!”
“大汗,我不服!今日我扎鲁特部牺牲了一千多名壮士,而今我只不过让这个叛徒祭奠一千多个英灵,何错之有?”敖勒布猜到俺答这是要严惩自己,便是愤怒地拔刀道。
这……
帐中的众头领看到敖勒布不仅没有主动认错,而且直接拔出腰刀抗命,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虽然扎鲁特部牺牲了一千多名壮士,但这不能是他敖勒部公然抗命的理由,毕竟扎鲁特部充当冲锋营能够瓜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最为重要的是,敖勒布拔刀相向,这已然是要跟俺答唱对台戏了。
俺答顿时面沉似水,对着拔刀的敖勒布冷冷地质问道:“敖勒布,你这是要违抗本汗的命令吗?”
“敖勒布,你快将刀放下!”黄台吉有心护着这位忠于自己的部落首领,显得恨铁不成钢地下令道。
敖勒布并没有松开手上的腰刀,像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道:“大汗,若是你因这个汉人而治罪于我,那我我敖勒布一百个不服,亦不愿再追随大汗!”
啊?
科尔沁部查干额布根等人原本想替敖勒布求情,但万万没有想到敖勒布竟然如此的强势,更没想到敖勒布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显得无比震惊地望向这个猛人。
虽然金国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国度,只是他们既然已经选择尊俺答为大汗,那么便要一直效忠于俺答。
却不能像敖勒布这般,仅因为个人的喜好,公然违抗俺答的命令,更是扬言脱离金国这一个大家庭。
黄台吉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寒,却是深深地打量起敖勒布。
敖勒布现在扬言要脱离金国,此举不仅是要跟自己的父汗划清界限,亦是等同背叛于自己,当真是死不足惜。
俺答已经年过六旬,这个时候却是气极反笑,却是指着敖勒布恶狠狠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