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侍女看到这个情况,不由得纷纷扭头望向徐阶。
海瑞和王弘海早知道吴康的来意,便是扭头好奇地望向徐阶,却不知这个官场老狐狸会如何应对。
徐阶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不能有事,自己更不能晚节不保,当即黑着脸回应道:“吴指挥,吴阁老当年之死,你对老夫误之甚深。今借职务之便,如此对我徐家挟公报私,难道就不怕老夫上奏皇上告你一状吗?”
王弘海虽然猜到徐阶定然不会让徐瑛被吴康带走,只是看到徐阶抛出这个颇有说服力的理由,不由得担忧地望向吴康。
“徐阁老,且不说本都督此次皆是依章程办事,纵使这个事情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亦不会包庇你家堤坝淹田之事吧?”吴康自然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报复,显得理直气壮地道。
为了这一刻,他着实是等着太久了。自接管南镇抚司以来,他的心里有且只有一个愿望,经过一番的策划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现如今,眼看着就能将徐瑛带回南镇抚司进行审问,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吴指挥,你指控我儿毁堤淹田,可有实据?”徐阶知道不能背负这个罪名,便是大声地呵斥道。
跟着“侵占田亩”的指控不同,这“毁堤淹田”可谓是天理不容的大罪,此等恶行定然会遭到全天下人的唾骂。
一旦证实徐瑛是毁堤淹田的幕后主使,不仅徐瑛要被推上断头台,徐阶亦要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
吴康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有所依持地盯着徐阶询问道:“徐阁老,不知你可认识徐光年此人呢?”
“他是我族弟!”徐阶心里当即咯噔一声,却是保持镇定地回答道。
海瑞和王弘海都知道徐光年咬出徐瑛的事情,便是默不作声地扭头望向徐阶,却是想要看徐阶会如何辩解。
尽管他们都知道徐瑛是被从小宠坏的恶少,亦知道徐家几十万亩的田产的来历定然有一些不干净的手段,但此等毁堤淹田的举动着实让他们震惊,哪怕是徐瑛酒后的一句戏言。
吴康迎着徐阶的目光,带着几分寒意地说道:“徐阁老,徐光年都已经招供了,此事正是因徐瑛所指使!”
这……
徐璠听到这个结论,当即十分震惊地扭过头望向自己的弟弟。
虽然他知道这个弟弟在父亲面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做的恶事比他还要离谱十倍,但万万没想到徐瑛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毁堤淹田固然是徐家获利田产的一种快捷方式,只是这种行径却是有失天和,更别说白鹤坝决堤还淹死了数百白鹤村的村民。
一旦这个事情被坐实的话,不说徐瑛要被斩首,他们徐家恐怕要面临抄家,辛辛苦苦打下的雄厚家业真要付诸东流了。
徐瑛听到徐光年果真供出了自己,便是哭丧着脸求救道:“爹,救我!”
咦?
海瑞和王弘海看到徐瑛竟然不是叫冤,而是向徐阶求救,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一个眼色,心里隐隐间已经有了答案。
徐阶看到最疼爱的小儿子的所作所为,顿时生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哪怕想要替家里夺得更多的田产,但亦得注意进行善后,更不能踩那一种足以毁掉全家的红线。
偏偏地,他最爱的三儿子踩了那一道红线,更是被吴康逮得正着。
徐阶深知这个罪名万万不能接下,便是迎着吴康的目光道:“徐光年虽是我族弟,但他跟我徐家未必没有恩怨!吴指挥,你不去审问他为何要诬陷我徐家,却急匆匆前来擒拿吾儿,却不知意欲何为?”
“本指挥使正是掌握了一些证据才前来请徐瑛公子回去调查,莫不是徐阁老要阻拦不成?”吴康亦是打定主意要将徐瑛抓回南镇抚司,显得针锋相对地道。
徐阶知道此时不能妥协,显得态度立场坚定地道:“若是没有其他证据的话,你不能将吾儿带去南镇抚司!”
“徐阁老,你当真要阻拦我们南镇抚司办案吗?”吴康没想到徐阶会如何护着徐瑛,便是眯着眼睛进行质问道。
徐阶作为官场的老油条自然不会做授人以柄的事情,便是冷冷地亮出自己的理由道:“你们锦衣卫做的屈打成招的事情还少吗?而今仅听一个怨恨徐家之人的一面之词,便想要将吾儿带回南镇抚司,老夫断然不会同意!”
徐管家看到形势不对劲,当即便招来上百名护院,显得虎视眈眈地望向以吴康为首的几个锦衣卫。
徐家的家势极大,由于将松江府的大量财富洗劫到自己手里,致使很多百姓破产,故而不乏将儿女卖身为奴的穷人家。
而今的徐家作为大明最富有的家族,单是家奴便已经达到千人之多,再加上徐阶的身份和地位,已然是足够庇护住徐瑛。
吴康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发现还是小瞧了这头老狐狸。虽然他安排一些人在门外,只是真要强闯徐府将人押走,反倒更加坐实南镇抚司屈打成招的指控。
却是不得不承认,凭着自己十分普通的智慧,确实是斗不过这头老狐狸。
王弘海似乎早已经猜测到这种局面,却是微笑着打破僵局道:“若是徐阁老以为徐公子不好交由南镇抚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