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并不高贵的陈皇后看在眼里。若不是早前裕王正妃去世,陈皇后亦是得不到正妃之位,而今不过是个无有子女且被冷落的可怜妃子。
只是如今,陈皇后竟然通过女官制度来制约于她,更是派了一个可恶的女官盯着她,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此次借着皇长子朱翊钧被册封太子的庆典进京,既是要拉近她跟李贵妃的关系,更是要解释自己的麻烦,甚至还要让那个赌鬼的女儿被皇上哥哥废掉。
李贵妃将长公主的愤恨看在眼里,却是云淡风轻般地道:“你且物色新的女官,便情便包在嫂子身上了!”
“如此便谢过嫂子了!”长公主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当即便是认真地感谢道。
李贵妃对这个有不好风闻的长公主其实并不喜,但却是很希望看到长公主如此替自己“冲锋陷阵”,便是微笑着回应道:“都是自家人,今后咱们要多相互扶持才是!”
虽然亲切叫着“嫂子”的是长公主,但李贵妃却是从来没有制止,已然亦是默认了长公主这个“错误称呼”。
现在她已经再生一皇子,而今她的大儿子即将接受册封成为太子,纵使陈皇后再诞下嫡子,那亦是无法再跟自己太儿子相争。
特别皇上跟皇后的关系持续恶化,照着这般形式演变下去,特别长公主替自己在旁边再摇旗,过不了几年还真得废后。
一旦陈皇后被废,那么纵观整个后宫,却是没有谁有资格跟自己争夺皇后之位,甚至都不可能生起这个念头。
正是如此,在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被册封为太子,而今自己第二个儿子又出生,心里亦是难不得掂记着皇后的宝座。
“对,咱们今后理当相互扶持!”长公主的眼睛微微一亮,却是敏锐地捕抓到一丝机会,当即便是若有所指般地回应道。
自古以来,有利益的地方便有江湖,而后宫从来都不是一片净土,陈贵妃和长公主已然越走越近。
今天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不仅是承禧宫充满着喜庆的氛围,而且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喜悦之情。
由于今日是册封东宫之礼,故而早朝已然取消。只是按着流程,文武百官要在吉时前到达皇极殿,前去见证册封东宫的礼仪,同时拜见隆庆朝的皇太子。
槐树胡同,徐府。
徐阶难得比平日晚起一些,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洗漱,跟着京城绝大多数的朝廷大员一般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老爷,给!”一个漂亮的侍女将拧好的热毛巾递给徐阶道。
徐阶接过那个毛巾,先是在脸上一敷,顿时感到最后一丝的困意彻底消散。
昨晚他跟张居正的一场深谈如今还历历在目,这亦是他第一次向其他人正式透露隐藏在心底的一场绝佳谋划。
经过林晧然这些年的经营,林党的成员早已经遍布朝野。现在他想要扭转这个朝廷局势,单靠隆庆的支持还远远不够,却是要对林党进行一场大清洗。
只是想要完成这个目标,那么就需要先拨除林晧然的走狗朱衡,换上自己的人出任吏部尚书,这才能够彻底扭转朝局。
正是如此,早在立储之前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不仅是林晧然懂得阴谋诡计,他徐阶却是比林晧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他才应该是真正的“三步一算”。
拥立皇长子朱翊钧仅仅是第一步,接着便是推动张居正取代朱衡,进而再对林党和北党进行大血洗。
一旦如同当年血洗严党那般,当林党的核心人员朱衡、马森和汪柏等人被除掉,朝堂占优势的墙头草必定转而投向自己,再奉自己为“贤相”。
徐阶洗漱过后,整个人显得是精神饱满,却是大步朝着房门走去,拥有百倍的信心从林晧然手里夺回权势。
阿啾……
徐阶走出门口之时,迎着吹来的一阵晨风,当即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心里突然毫无缘由地生起一份不安。
“老爷,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了!”管家迎了上来,显得恭敬地道。
徐阶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正想要点头,却是发现右眼皮突然间莫名其妙地跳动,让他不安的情绪变得更浓厚。
明明今日是他收获政绩的大喜之日,偏偏出现着这种不好的预感,令他心里感到十分的困惑不解。
只是经过了几十年的官场沉浮,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然不会将这种不安的情绪表露出来。
在吃早餐的时候,虽然他的右眼皮还是不停地跳动,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关心起松江老家那边的情况。
自从海瑞出任松江知府后,却是知道海瑞是一个不畏强权和不贪图金钱的愣头青,故而亦是时时关心着那边的情况。
“大公子一直有书信送到京城,昨日还来信说家中一切无恙,请老爷不用挂心!”徐府管家听到这个问话,当即便是老实地回应道。
徐阶对于大儿子却是一丁点都不放心,便是认真地叮嘱道:“你让人监督着家里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刻汇报!”
“是!”管家虽然不明白老爷为何老担心松江那边,但还是认真地应承道。
徐阶吃过早餐,看着时辰已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