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安心离开。
“只是在致仕前,老夫愿意做好这个老前辈!如果内阁有什么政见分歧,我希望能够在内部达成统一意见,然后再上呈于皇上!”徐阶再度话锋一转,显得很是诚恳地说道。
哦!
郭朴这才恍然大悟,徐阶在这里说了大半天,如此的拐弯抹角,敢情还是要绕到刁民册试行苏松的事情上,更是想要给内阁制定一项新的游戏规则。
却是不允许像林晧然这般绕过他这位首辅,选择将刁民册试行的事情直接上呈于皇上,从而让到内阁“丢脸”。
李春芳和陈以勤不由得观察一下林晧然的反应,这个事情无疑是在跟林晧然说的,更是直接针对于林晧然。
一时间,整个正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元辅大人,你我政见不合,此事早已经朝野皆知!昔日我执意要开海,而你并不赞成此举!昔日我主张推行盐票法,而你亦是认为不可!面对韦银豹攻打桂林府城,你亦是想要劝降,而不肯进行围剿。既然如此,你我又有什么内部统一意见可言?此次的刁民册试行于苏松,我之所以向皇上认错,并不是说方案不可行,而是……!”林晧然并不打算妥协,显得针锋相对地道。
只是说到这里,他却是突然打住了话头。
李春芳等人初是不解,但顺着林晧然的目光望向,却见门外闪过了一个人影,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
陈洪领着几名小太监从外面进来,主动向着在场的阁老拱手道:“诸位大人,杂家打扰了!”
对于陈洪的突然到来,在场的五人显得是习以为常。
虽然通政司和太极门的奏疏都是送往司礼监,由司礼监呈交给皇上,而后再由皇上将奏疏交给内阁进行票拟。
只是现在的隆庆懒政,且他并没有处理如此繁杂奏疏的能力,仅是在他那里走一个流程,便将两京十三省的奏疏悉数交给内阁票拟。
正是如此,每日大概在这个时候,司礼监总会将两京十三省的奏疏送到这里,而今日已然亦是如此。
徐阶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精神,亦是暂停刚刚的话题,却是朝着陈洪温和地询问道:“陈公公,不知今日有什么重要的奏疏呢?”
虽然到了隆庆朝,司礼监亦是坚持着嘉靖朝的做法,同样将两京十三省的奏疏划分为轻重缓急四大类。这样既方便汇报给隆庆,亦是加强冯保等“遗臣”的重要性。
陈洪面对着徐阶的询问,便是微笑着说道:“倒是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件是云司土蛮莽瑞体作乱边陲,云贵总督请求拨饷叛!”
李春芳等人听到是这个问题,脸上亦是不由得苦笑连连,而后默默地望向徐阶。
明朝为了解决西南少数民族的问题,亦是效仿元朝推行土司制度,授予土官知府19个,土官知州47个。
只是这些土司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实力不断做大,甚至成为朝廷平叛地方的依仗,甚至胡宗宪当年抗倭亦要借助于广东的狼兵。
虽然朝廷推出了“改土归流”的政策,但这个政策收效甚微,反而加剧土官和流官的冲突,致使越来越多的土司因种种原因而造反。
受制于财政赤字等因素,加上首辅徐阶秉承着“休养生息”的施政方针,近些年土司作乱的事件是不减反增。
徐阶发现自己跟林晧然还真是政见无法达成一致,却是故意岔开话题道:“不知另一件又是什么呢?”
“这一件……还是由徐阁老亲自翻阅吧!”陈洪犹豫了一下,显得有几分为难地道。
徐阶不明白陈洪为何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亦是没有拒绝,从一个机灵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了那份神秘的重要奏疏。
李春芳和陈以勤见状,亦是好奇地伸手张望。只是隔得有点远,加上徐阶是侧对着他们,根本无法看到奏疏的内容。
咦?
徐阶将奏疏打开,却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元辅大人,怎么了?”陈以勤坐在郭朴下方,显得心急地询问道。
徐阶已经将奏疏摊开看了一眼,面对着陈以勤的询问,便是将答案公布出来道:“这是来自于南京刑部右侍郎徐陟的奏疏!”
徐陟?
李春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脸上当即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跟徐陟年纪相仿,二人都是南直隶人士,而他跟徐陟一起参加嘉靖二十六年的会试。由于徐陟的哥哥徐阶时任吏部左侍郎,徐陟在南直隶考生中是极度耀眼的存在。
正是那一年,他们二人一起金榜题名,他是那届的状元郎,而徐陟则是二甲进士。
按说,徐陟有着如此强大的靠山,自然是青云直上。只是徐阶这些年的地位越发显赫,但徐陟一直被按在南京。
现如今,不说自己已经是当朝次辅,连那位同年金榜题名的张居正都即将入阁,而作为徐阶亲弟弟的徐陟仍旧在南京担任没有多少权柄的刑部右侍郎。
就在这个月,朱衡却是以徐陟在南京散漫为由,却是给徐陟一次差等考评,已然是要给徐陟的仕途再蒙上一层阴霾。
只是他心里感到一阵困惑,徐陟这个时候为何会突然上疏,而且看陈洪的反应似乎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