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明月很圆,周围的秋虫正吱吱地叫着。
张大牛在自己所属的白莲教阵营中吃着仅剩的一块干粮,对面的蒙古人正在议论纷纷,呈现着前所未有的沮丧,有人至今还处于愤恨中。
亦是难怪他们如此,这帮蒙古人历来都是无往不利,何曾遇到过如何重大的失利。
六万人浩浩荡荡地南下进犯山西,本以为能够扬金国的国威,同时劫掠一大批丰厚的物资。只是他们现在已经死伤大半,而他们的主力军仅剩下最后的三千人,简直宛如是丧家之犬。
今日为了避开明军的大搜捕,他们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进,走了很多人迹罕至的小道。哪怕在这个小树林中过夜,亦是不允许他们生火。
“这林晧然真不是凡人啊!”
“如果真是凡人,他岂能连中六元,如何能年纪轻轻就入阁拜相!”
“林晧然再厉害又能如何,大明最厉害的相师说他命不及周公瑜!”
……
却不仅蒙古那边,他们白莲这边亦是谈论起林晧然,当谈及林晧然的寿命之时,他们这才从中找到了优越感一般。
只是这种优越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大家亦是意识到自身的处境。现在他们身处于包围之中,这北上还需要通过内长城和外长城,鬼知道他们此次能不能活着离开大明。
特别从所得到的情报中得知:各支骑兵正是搜索他们的行踪。一旦他们的行踪被发现,各路大军必定会第一时间压过来,他们免不得又得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了。
在见识到石家军的重骑、马家军的搏杀打法以及戚家军的火器,让他们都是刷新了对明军的认识,从而对蒙古骑兵的实力产生了不信任。
明月高悬,整个天地宛如白昼般。
张大牛看到不远处的树影中,他们教主赵全正跟着俺答等高层在那里商量着事情,有人还用树枝在地上画写着什么。
只是他能够看得出来,哪怕俺答亦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然亦是十分担心的模样。
事实亦是如此,俺答在见识到林晧然的种种算计之后,亦是变得十分谨慎。如果他们再度踩中林晧然所设的陷阱,恐怕是真的回不了大漠了。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行踪,今晚一切从简。
在深夜来临之时,有人到河边洗漱一番便寻地方对付一晚,亦有人干脆靠在树下就呼呼而睡,当然亦有人被安排放夜哨。
张大牛到河边用清水洗漱之后,经过原先大人物呆的地方,装着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心里不由得砰砰地跳动起来。
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赵全的赏识,正是因为他擅于绘制军事地图。地上这些乱画的曲线和标点在别人眼里是云山雾绕,但在他的眼里却清晰无比,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奥秘。
原以为他们此次会从临县东路的津梁镇或临县西路的曲峪镇北上,但出人意外的是,这帮人竟然会打算前往临县,那个有山西重兵驻扎的县城。
“哑巴,你今晚辛苦一些,负责给我们放哨!”刚刚回到他们白莲的小营地之中,他的头领赵四当即便是命令道。
张大牛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但脸上装着很不快的模样,显得勉强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一项苦差事。
待到后半夜,他到旁边大树放夜尿的时候,便是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暗号。
他虽然是明军的内应,不过他并非是忠于明军,而是他的老相好白莲圣母李自馨已经落到明军的手里。
虽然他知道李自馨跟很多男人发生了关系,但他的爱情便是如此的卑微。纵使李自馨如此不检点,他还是乐意帮她做一些事,从而帮她换得一个自由之身。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果然从浅水处过河,径直朝着临县县城方向奔驰而去。
却是过了没多久,一支明军骑兵追寻着马蹄印,亦是寻到了这个林子中。
“乔将军,这里有大部队的印迹,很可能便是俺答的残部!”一个经验老道的总旗查看林子的情况后,当即亦是汇报道。
乔一峰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便是在这里进行了仔细的搜寻。
在取得黄芦岭关大捷后,他并没有在那里等着论功行赏,第一时间便是北上。得知俺答已经逃亡,他亦是参与到寻找俺答的队伍中。
经过一路的寻找,特别是寻得了内应所底下的暗号,亦是追到这个林子中。而今看着这个林子的痕迹后,他亦是断定这应该是蒙古大部队骑兵驻扎这里所致,最大的可能是俺答的残部。
当看到张大牛在树干上所留下的记号,他的心脏不由得砰砰地跳动,当即便是下令放鸽子给各方传递消息,同时率部朝着临县的方向追去。
只要山西总兵成功截住俺答的残部,他们几路人马北上进行合围,那么俺答再如何勇猛,那亦得将头颅留在这里。
一旦俺答战死在山西,那么蒙古内部必定陷入于内乱之中,所有的问题都必将迎刃而解,甚至他们能够趁机北伐蒙古。
石州城,州衙的后宅中。
随着林晧然的到来,这里的官员和将领宛如是接迎皇帝般,特别林晧然此次算是间接拯救了整个宁州城,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