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南下的可能性很小,但心里还是信了七八分。
吴道行知道林晧然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朝堂大佬不会轻信于人,便是微笑着说道:“林阁老,过两日自见分晓!”
“甚好,有劳吴道长了!”林晧然的脸色恢复如初,显得微笑地点头道。
倒不是他对吴道长有偏见,实质他是越来越重视吴道长,但保持对事物的怀疑态度是他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在他的人生教条中,不论如何信任于对方,这都需要坚持自己的理性分析态度,这样才是真正的谋世之道。
王稚登在旁边坐了下来,却是一脸凝重地询问道:“东翁,若是我们抓住哈木把都儿,俺答会不会兴师前来?”
虽然这一次他们取得了一场大捷,但如果再面对统领十万蒙古骑兵的俺答,那么他们的处境同样不容乐观。
“王先生,你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抓到了哈木把都儿,此事恐怕还得低调地处理,争取将事情给隐瞒下来!”林晧然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当即一本正经地做出决定道。
“若是哈木把都儿没能如期返回草原,俺答一旦知晓他的孙子失踪,恐怕还是会兴师动众而来吧?”王稚登的眉头蹙起,显得不容乐观地分析道。
不管他们如何进行隐瞒,一旦人家的孙子真的丢了,自然是会怀疑是他们所为,定然还是会领兵前来要人。
林晧然端起刚刚送上的茶盏,却是轻轻地摇头道:“俺答的大板升城和皇宫刚刚建好,近期他要择吉日建立金国称帝,暂时不会因为这一个孙子的失踪而大动干戈。黄台吉有可能想要回来讨要人,但他终究没有俺答的权威,那些部落的首领恐怕不会乐意跟随他再度回来讨要儿子!”
俺答并非蒙古的正统,一直以“小汗”自居,而真正的“大汗”则是蒙古博迪汗。只是如今,俺答不甘屈居人下,已然是真正要摒弃正统而自立了。
当然,蒙古博迪汗已经逃到辽东,俺答早已经成为草原上的真正霸主,已然是有了建立金国称帝的资本。
“如此说来,黄台吉恐怕亦不会兴师而来,边事应该能安定一些时日了!”王稚登相信了林晧然的判断,便是轻轻地点头道。
林晧然轻呷了一口茶,却是叹息一声道:“不错,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最迟明年初,蒙古势必会卷土重来,当务之急还是重整边军!”
“边军今多是杨博的亲信,且不少中层将领都参与到山西商人的走私活动中,想要短时间让边军改变,恐怕很困难啊!”王稚登的眼睛复杂地望向林晧然,显得苦涩地说道。
林晧然握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亦是轻轻地点头道:“我知道此事确实困难!杨博用利益将这些人绑住,哪怕我是当朝阁老,在军中亦是有了一点威望,但远远还达不到令出必行!”
“东翁无须过于悲观,亦不是人人都贪图利益,今日我观万全右卫的诸多将士对东翁是真的拥护啊!”王稚登对黄昏的场景记忆犹新,显得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林晧然亦是想到今天的意外之喜,却是苦涩地回应道:“我今日亦是感受到了,所以更要抓住这个难得的契机,让他们彻底倒向我这边!”
“东翁,你可有良策?”王稚登轻轻地点头,却是忧心地询问道。
林晧然又是轻呷了一口茶水,却是将目光落向旁边正在饮酒的吴道行。
吴道行知道这不是林晧然要赶他走,却是一翻白眼地道:“若是杨博都能困住你的真……虎命格,那么我亦不会万里迢迢跑到京城凑热闹了!”
王稚登听到吴道行的这番话,却是误以为吴道行是指林晧然所拥有的惊人智慧,当即亦是朝着这方向细思,发现到目前还真没有什么难题能困住这位天纵之才。
虽然都说杨博是大明最具军事才能的官员,甚至一度还被严世蕃推嵩,但哪怕他这个局外人亦是知道,杨博远没有传闻那般厉害。
杨博之所以能够走上吏部尚书的宝座,即有他跟徐阶联盟的因素,亦有他背后的晋商使力,并不是他的智谋多么出色。
当前能够跟林晧然匹敌的,唯怕亦是只剩下那位面善心狠的当朝首辅,杨博充其量不过是徐阶麾下的一员大将罢了。
林晧然听到吴道行对他命格的推嵩,原本想要强调事情的难度,但最后还是苦笑地了摇了摇头,杨博确实不足为惧。
正是这时,林武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咦?
阿丽抬头看到这个青年男子的时候,俏脸当即露出了一份意外之色,旋即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花厅中的林晧然。
让人意外的是,在见到这个青年男子出现的时候,堂堂的阁老林晧然竟然从座椅站了起来,已然是亲自迎接来人。
“晚生谷青峰拜见阁老!”谷青峰来到花厅,当即便要对林晧然行跪拜之礼道。
造化弄人,当年一起参加县试和府试的两个士子,一个仍然还是小小的秀才,另一个则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大明阁老。
只是他的身体刚要跪下,却是给一个有力的手制止了,林晧然脸上乔怒地道:“青峰兄,若是你心里还有当年的同窗之谊,今后就别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