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因东北方向有一条名为“离石水”的河而得名“离石县”,于北周建德六年改名石州,一直沿用至今。
只是现如今,这座州城却遭到来自蒙古骑兵的窥视。
俺答率领着六万部众来到了城下,却是已经盯上了石州城的物资和女人,甚至成为这座城的新主人。
石州城是一座周长约三里长的州城,呈正方形结构,仅有西面和北面包砖,不过四门都修有瓮城和城楼。
“石州危,请求救援!”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蒙古大军,特别是蒙古大军兵临城下,石州衙门第一时间将石州城告危的消息传递出去。
由于蒙古大军南下,故而北边并不需要州衙传递军情,最重要是将这个军情传递给东边的太原城,以及横亘在石州和太原中间的天门关。
天门关是阻止蒙古骑兵东边的关口,不仅有着一支驻军在天门关,太原方面恐怕亦是已经向天门关增兵,算是离他们最近的一支武装力量。
正是如此,石州城近两万百姓虽然显得人心惶惶,但想到北边有山西总兵申继岳所率的关军以及后面的各路援军,东边有天门关的关军和太原的援军,却是并没有谁会选择弃城而逃,而是选择静静地等待着援军前来将这帮鞑子赶跑。
与此同时,山西总兵申继岳率领几万关军和从岚州临时抽调的镇西卫继续尾随蒙古大军南下,跟蒙古的大军保持着几十里的距离。
在蒙古大军到达石州城之时,他们亦是顺利地进入了临县县城,所有的将士似乎都为此暗松了一口气。
临县,因县北有一条名为临泉水的河而得名。
县中的青楼的大厅中央,这里早已经准备好一顿丰盛的酒席,而如此热情宴请这帮进城将领的人正是晋商副会长范千山。
范千山经过这些年的不如意,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不少,头上的白发亦是增多,但眼睛深处已然多了狠厉之色。
这座青楼正是他的一处产业,此时正带着临县知县招呼着刚刚进城的将领,甚至是亲自给这些将领倒酒。
“他们在石州城下驻扎?”
申继岳刚刚端起酒杯正要饮尽,结果听到蒙古大军竟然在城下驻扎的消息,却是不由得微微一愣地道。
他一直是打着俺答洗劫完毕便自动离开的如意算盘,只是现在得知俺答竟然率领大军意图指染石州城,亦是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虽然他们这些年一直都秉承着“尾随蒙古骑兵”的原则,只是这里有一个大前提:不管蒙古骑兵抢了多少财物,不管蒙古骑兵杀或虏了多少大明百姓,但却不能丢掉城池。
一座城,这是大明脸面的象征,一旦失守不说会生灵涂炭,更是会将这一段不光彩的事情载入史册,这是任何帝王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为何当年东南抗倭明明已经取得了佳绩,却因胡宗宪被逮捕到京城给倭寇钻了一个空子,倭寇将福建的兴化府攻陷便引发了福建官场的大地震。
正是朝廷有着明确的底线,一旦失了城池,那么就必须有人要承担责任,甚至有的主要责任人要被问斩。
若是此次石州城被破,那么朝廷定然不会饶过此次战役的相关责任人,而他这位山西总兵极可能会被推上断头台。
范千山见状,当即便是陪笑地宽慰道:“申总兵,鞑子不擅攻城,石州城应当无恙,你无须过于担心!”
“对呀!这鞑子不擅攻城,且历来都是洗劫便离开,想必石州城定是无恙!”临县知县胡望德望了一眼范千山,当即便是随和地道。
申继岳终究是军中的老人,先是喝了一口茶,借着辛辣的酒劲蹙着眉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自然是希望俺答仅仅是在石州城下驻扎而后离开,只是此事关系到他项上人头,亦是不由得多斟酌一些。
范千山看出了申继岳的犹豫,却是心里微微一动地道:“申总兵,这亦可能是鞑子的诱敌之策。他们故意驻扎在石州城下,却是故意引诱援军前去营救,然后在半道进行截杀!”顿了顿,却是扭头望向刘宝装糊涂地道:“刘参将,这一招在兵书上叫什么来着?”
“围点打援!”刘宝很是配合地回应,而后正色地望向申继岳道:“总兵大人,鞑子偷了我们汉人不少兵书,那个反贼赵全亦是一个懂兵法之人,此举还真可能故意引诱我们前去救援!”顿了顿,显得为难地望向左右道:“只是我们现在这些人真的前去,恐怕是要……凶多吉少!”
正常的两军随时交锋之时自然不能说如此丧气的话,只是鞑子的强大仿佛早已经深入骨髓,一切反倒显得很是自然。
申继岳隐隐觉得这些人说得不对,只是想着前去可能真要送人头,心里亦是产生了一阵抗拒。如果不是现在正是战时,他都有心辞掉这个山石总兵的职位了。
他想着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便是向熟读圣贤书的胡知县询问道:“胡知道,依你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呢?”
范千山心里暗自一喜,当即便是给胡知县递了一个眼色,胡知县装着思索道:“依本县之见,此时不宜犯险!石家山已经冠绝九边,若是等着石家军前来,这帮鞑子定然只能北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