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授人以柄,届时会陷于不利的局面!”欧阳一敬在旁边接着说道。
徐阶的眉头微微蹙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他对陈其学的不擅理财的事情有所了解,只是这是杨博所推举的北系官员,如果冒然给拿掉陈其学,杨博那边恐怕会有异议。
这些年来,之所以他能够得到这么多势力的拥护,甚至赢得“贤相”的美誉。正是他并没有吃独食,而是将一些重要的职位给了其他的势力。
“元辅大人,陕西总督出缺,不若将陈其学安排到这个位置上,如何?”胡松知道徐阶顾虑什么,当即便是提议道。
徐阶的眼睛微微一亮,这般安排杨博怕是屁都不会放一个,便是微笑着询问道:“汝茂兄,不知由谁来接任户部右侍郎合适?”
咦?
张居正听着这话的意思已然是要拿下陈其学,却是不由得微微诧异地望了一眼欧阳一敬。
欧阳一敬则是兴奋地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原本他只是想要碰一碰运气,却没想到徐阶真的采纳了他的提议。
胡松掌管的是吏部的人事,对官场的各个官员可谓是了如指掌,略作思索便推荐一个人道:“南京户部右侍郎漕运总督王廷可任此任,他本是户部主事出身,对理财之事有极深的见解!”
“此人如何?”徐阶玩耍着手里的空酒杯,显得意有所指地道。
王廷是四川南充人,嘉靖十一年进士,初授户部主事,经过这么多年的官场沉浮,以南京户部右侍郎出任漕运总督,其资历和能力都在陈其学之上。
胡松知道徐阶顾虑什么,便是自信十足地回应道:“王廷此人颇懂礼数,今后必定会追随元辅大人,断然不会做出尊卑不分之事!”
在这个官场中用人,这能力其实还是次要,主要还是能不能为己所用。像户部左侍郎马森,其实是一个理财的能手,但终究是一个“不懂礼数的外人”。
“好,那就这么办吧!”徐阶将空酒杯轻轻地放下,显得一锤定音地道。
随着这话落下,张居正和欧阳一敬等人却是深深地感受了一种权势的霸气。
一个正三品户部右侍郎的更换,一个封疆大吏陕西总督的安排,却是在这张小小的酒桌中便是能够轻易地决定下来。
虽然令人震撼,但确实这是一个事实。
胡松掌握着吏部人事权,而徐阶手握着票拟大权。由于嘉靖现在几乎不理政务,只要不是波及到部书一级,几乎是任由这二个人说得算。
二人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胡松的身体不是很好,吃过饭便是主动告辞离开,而钱邦彦、张居正和欧阳一进亦是知趣地告辞离开。
徐阶将客人送走,然后直接回到书房中。
徐琨跟着走了出来,从管家手里接过了一个热茶壶,亲自为徐阶倒茶水并送上。
徐阶缺乏睡眠质量致使精神不是很好,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恢复一些精神道:“璠儿,今天的事情你亦是听说了吧?”
“爹,事情已经办得妥妥当当的了,哪怕姓林的小子知道些什么,亦是不会落得什么把柄!”徐琨显得自信地回应道。
徐阶对一些事情并没有直接操办,而是交给了跟自己最像的徐琨,便又是询问道:“你的法子当真没有问题?”
“爹,鄢懋卿那帮人确实是跟着严世蕃一起贪了墨,咱们说他是藏严家银分明是便宜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喊冤呢?”徐琨瞧了一眼外面,显得笃定地回应道。
徐阶将茶杯轻轻放下,望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儿子,却是轻叹一声道:“希望如此吧!”
一些事情原本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在执行的过程中,往往会产生一些偏差。
事情亦是无奈,当初之所以能够斩掉严世蕃和查抄严家,正是得益于林润上疏的那句“朝廷无如我富”,加上嘉靖修承天皇宫和显陵都要大笔的银两。
只是派遣成守节前去抄查严家之时,严家的窑银却是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别说是“朝廷无如我富”了,却是连他徐家都不如。
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他总不能说搞错了,他们是冤枉了严氏父子。正是如此,他只好一边拖延抄家的进度,同时勒令那边报一个能令皇上满意的虚数。
好在,严家的宅子和产业并不算少,加上严党昔日没少贪墨。只要再花上一些功夫,定然是能够筹上二百万两。
另外,严党那帮人确实没有几个干净的,跟着贪墨相比,这隐匿严家银的罪名确实要低一些。像万采和鄢懋卿明明被“冤枉”,却愣是不敢为自己骂一声冤屈。
只要事情进展得顺利,他完全可以将这个谎言给圆上,令到事情做得是天衣无缝。
“爹,你尽可放一百个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的!”徐璠有志于成为严世蕃那般左右国家大家的小阁老,便是打下保票地道。
徐阶似乎是相信了徐璠的保证,且自家的床确实要远胜于西苑的那张破床,令到他睡得一个难得的好觉,梦中还见到林晧然踩了狗屎。
次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徐阶起床比平时稍微要晚,两个儿子虽然有官职,但终究都是一个闲职,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