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位置让给了排在他后面的赵贞吉,这一份“与世无争”的心性毕露无遗。
“若愚今晚突然到此,怕不是真的给为师送茶叶的吧?”尹台知道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亦是明白弟子确实不能退让,却是突然微笑着询问道。
林晧然面对着询问,当即摆正了态度,亦是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尹台听到竟然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却是没有紧张自己的官位,而是脸色微微一寒,扭头朝着一旁的管家望过去。
管家一直在旁边相伴,这时当即回应道:“林尚书,老家那边的一个家奴陈四确是跟人发生过争执,不过这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且实情并非柳氏所言!”
“却不知何故?”林晧然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当即认真地打听道。
管家不仅是向林晧然解释,亦是朝着尹台认真地说道:“陈四跟着柳如月的丈夫赵东犯了口角,后来二人才动手,结果赵东抱肚七窍流血而亡!”
“既然赵东七窍流血,那么便不可能是殴打致死,定然是他中了毒!你们接着如何处理?可曾报于官府?”林晧然的心里紧紧一松,又是进行追问道。
尹台似乎回想起这件事情般,脸上多了一份释然。
管家面对着林晧然的询问,却是苦涩地解释道:“赵东那边并没有报官,但他们一口咬定是我的家奴打死的人,向我们尹家索赔银子!当时老爷正值南京为官,老太爷亦是不想闹出事端,便是给赔了一些银子和田地了结此事!”
林晧然听到事情的原委,对着尹台认真地分析道:“如此看来,是有人特意到老师的老家那边走访和调查,他们想要利用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事情已然跟柳如月所陈述的不一样,那么必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此事,却是想要通过这个事情来扳倒他的老师尹台。
正所谓是口说无凭,而尹家赔钱又落得了口实,只要柳如月一口咬定事情是由尹台家奴陈四所为,那么尹台必定是要受到牵连。
“若愚,此事确实不同寻常,你不要掺和此事,明日直接将人交给顺天府衙审理吧!”尹台亦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则是当机立断地道。
林晧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对着管家询问道:“家奴陈四可还在尹家?”
“陈四虽然并没有打死人,但我们尹家并没有留他,已经将他打发回乡了!”管家对老家的情况很是了解,当即便是回应道。
“尹管家,还得劳烦你让老家那边先控制住陈四!”林晧然吩咐了一句,扭头对着尹台又是说道:“老师,此事不易拖延,由顺天府着令地方官员开棺验尸如何?”
出于对刑讯的了解,赵东究竟是被殴打致死,还是中毒而亡,这个事情很容易就能够检验出来。一旦有了这个尸检报告,所谓的杀人夺田便不攻自破。
“林尚书果然是包公再世!”尹管家听着林晧然的提议,眼睛当即一亮地道。
尹台原本是不愿意林晧然掺和出来,怕是林晧然亦是牵连其中,但看着这个弟子已经有了此等应对良策,亦是捋着胡须欣喜地点头道:“那便有劳若愚了!”
“老师客气了,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林晧然显得谦虚地回应道。
二人又聊了一会,林晧然却还有其他的安排,便是主动告辞离开。
乘坐轿子回到林府,见到了早已经归来的吴秋雨,便是说了一会话,到书房叫来了孙吉祥和王稚登二人商议事情。
孙吉祥和王稚登已经成为林晧然的谋士,前者擅于察人和度势,后者则是有计谋和胆魄。
“东翁,此事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王稚登听完事情的原委,当即率先发声道。
林晧然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询问道:“怎么讲!”
“如果真是他们那边的筹谋,怕是不会这般突然解释!”王稚登一直都是紧盯着徐阶那边,深知这位能够扳倒严嵩的人物定然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显得一本正经地表态观点地道。
孙吉祥越发的有智慧,此刻亦是发表看法地道:“理是这个理,但咱们亦是不能过于解读,或者才是真正落入人家的圈套!”
“王先先,此事由你来操办,你明日去会一会那个柳如月可好?”林晧然心知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便是望向王稚登询问道。
王稚登回答得很是干脆,当即便是同意地道:“好!”
在说完柳如月的事情后,三人又聊起了另一件事情,而王稚登压低声音地道:“抄严家的二百两有没有水分,怕是得成守节将银子押到京城才能知晓了。”
京城的朝堂虽然表面很是平静,但底下早已经是暗波汹涌,却不知徐阶算计林晧然,林晧然未尝又不是在算计着徐阶呢?
夜渐深,今晚的夜空没有星光,整个北京城漆黑一片,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
子夜时分,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穿街过巷,避过了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径直摸到了一间客栈,从后院翻墙进了里面。
在掌柜的呼噜声中,他们慢慢地抽出了明晃晃的腰刀,朝着那边天字房甲房摸了上去,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那个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弥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