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虽然刑部以守备不设之罪论斩有些量刑过重,但杨选的罪确实配得上斩立决。
杨选显得苦涩一笑,轻轻地摇头道:“大人,你是不在其位而不知其事!并非老夫不想要将鞑子清剿,而是根本不能战,底下的很多将士早已经对朝廷寒心了!朝廷实则亦不希望我领兵出战,这些年双方早已经形成了默契,我们只要守住城池便是大功。老夫出任蓟辽总督,自认不算是称职,对得起朝廷更是忠心耿耿啊!”
说到最后,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林晧然看着他似乎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却是不认同地摇头道:“你既是蓟辽总督,那么便有保家卫国的义务,而不该总是推卸责任。如果你当真有冤屈的话,那些被鞑子屠戮的百姓又该向谁申冤,又该怪责于谁?”
“老夫……确是有罪!”杨选像是幡然醒悟般,整个人当即变得颓废,却是抬头望着林晧然乞求地道:“我妻子被刑部判处戍边雷州,林大人昔日在雷州做知府,想必还有一些旧部,还请帮老夫照拂拙内,老夫死亦瞑目!”
林晧然意外地望了杨选一眼,却不想他都是一个将要死之人,心里却还想着自己的妻子。
杨选从怀中取出一份书稿,对着林晧然高高地举起地道:“老夫原是一介热血书生,亦是想要有一日能屠尽鞑虏,但奈何朝堂早已经病入膏肓,兵部尚书杨博亦不过是一个善于守城之帅才。纵观整个大明朝,只有少宗伯有锐气和才能,只恨老夫不能在大人底下效力。这是我多年对边事的心得,今献于大人,一是希望大人能照拂我妻子,二是……算是为我的罪行赎罪吧!”
林福望了一眼林晧然,便是上前接下了这一份显得沉甸甸的书稿。
林晧然轻叹了一口气,则是转身离开。在牢门口犹豫了一下,他将身上的披风除了下来给杨选,并是正式回应道:“你所托之事无须担心!”
如果让雷州那边照拂一下杨选的妻子都做不到,那么他在雷州近两年的时间当真是白呆了。
“谢过大人!”杨选朝着林晧然的背影重重一叩。
他深知这是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而了结这一茬事,他又想到了自己即将被送上断头台,泪水不由得从脸颊滚落了下来。
林晧然从刑部大牢出来,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漫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