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一成?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全场的气氛当即一凝。
哪怕钱是大风刮来的,但让他们突然平白地牺牲一成的利益,亦是让到他们心生不满。只是事出突然,加上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不会突然勃然大怒。
陈伯仁的性格沉稳,在观察到其他人的反应后,对着范千山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已经猜到这个草包国公打的主意,但是不打算做这一个出头鸟,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张员外等乡绅似乎同样是这个打算,却是纷纷观察旁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一位魏国公。
“一成?凭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般忌惮,却见一张半湿的毛巾被掷在地上,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的心中暗地一喜,便是纷纷扭头望过去,正是素来目中无人的陆公子。
陆公子本名叫陆修,嘉兴陆家的直系子弟,已故锦衣卫左都督陆炳的亲侄。年仅二十岁出头,为人嚣张跋扈,是此次会议的陆家代表人。
徐鹏举的脸色当即便是一沉,手掌用力地抓住那个精美的盒子,目光犀利地望向陆公子道:“陆公子,你莫是不想要票子了吗?”
这无疑是一个威胁!虽然价格提高一成会削薄一点利润,但这却是一笔稳赚的买卖,没有人真会因为这点而轻意放弃这桩好买卖。
“本公子自然要票子,我嘉兴的盐行正缺盐呢?”陆公子淡然一笑,却是打开纸扇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你突然将价格提高一成,却不知是货源那边提高了价钱,还是跑海路的那帮人坐地起价,亦或者你想要填补你那间赌坊的亏空呢?”
这……
范千山等人当即微微一愣,显得小心翼翼地望向了徐鹏举,却没想到这位陆公子直接将魏国公的小心思给捅破了。
在这次的花魁大赛中,魏国公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他名下那间赌坊亏空了不少钱财。现如今突然坐地起价,无疑是想要弥补这一笔亏空。
徐鹏举的脸色阴沉,眼睛用力地瞪向陆公子。
陆公子却是浑然不惧,摆动扇子微笑着继续道:“林晧然在两淮盐场推行新的晒盐法,听说是卓有成效,今后淮盐产量必然提升,而他接下来还可能推行票盐法。可以预见的是,我们的买卖必然会受到冲击,利润必定比往年要低。魏国公,你突然要将价格提高一成,本公子可以掏钱,但总归得给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是啊!接来下的生意难做了!”
“哎呀,今年还不知能不能赚到钱呢!”
“陆公子说得没错,这涨价也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啊!”
……
陈员外等人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根本不想从口袋里面掏钱,现在看着陆公子做了出头鸟,自然是乐于附和起来。
最为重要的是,陆公子说得还有些道理。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实则是淮盐,却是乐于看到灶丁逃亡,而不愿意看到淮盐的产量提高。
徐鹏举仍然一言不发,却是将目光望向了陈员外等人。
本以为这帮人赚得盆满钵满,自己要他们多出一成弥补自己的损失是件心照不宣的小事,但却没想到这帮人如此不识好歹。
陆公子“啪”地合上扇子,显得话不惊人语不休地道:“魏国公,如果说是要我们添加一成买林晧然的命,本公子倒是愿意掏的!”
噗……
杨大石正喝着茶,听到这话便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陈伯仁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显得难以置信地瞪向了陆公子,又是心有余悸地望向徐鹏举。
若是他们真的出了这笔钱买林晧然的命,一旦事情败露,那么他们都会受到诛连。虽然他们敢于贩卖私盐,但并不代表他们敢于拿全家人的性命冒这个险。
“魏国公,此举万万不可啊!”
“对啊!我们可不能这样做!”
“若是如此,本员外便不参与了!”
……
张员外等人当真是被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却是纷纷进行表态道。
“陆公子,当心祸从口出!谋害钦差之事,此乃谋逆之罪,本国公焉会有此等恶念!”徐鹏举看着吵闹的众人,当即进行澄清道。
他是堂堂的世袭国公,有着绵延百世的富贵荣华,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利润而铤而走险。看着这帮人竟然信了,令到他差点被气得吐血。
陆公子将扇子放在另一只手上,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我可以出两成!”
噗!
杨大石听到这话,嘴里的茶水差点又喷出来,眼睛颇是复杂地望向陆公子。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根本不能这般做。
一位颇有威望的乡绅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魏国公,若是没有什么合理的缘由的话,这一成我是万万不敢给的!”
张员外等人纷纷点头,表示不敢答应这个事情。虽然大家都明白徐鹏举不可能有这个心思,但陆公子的一番话,却是给了众人一个很合适的借口。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徐鹏举拿着他们这笔多添的一成购盐银去买凶谋刺钦差,那么他们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