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一个扑过来的家丁离蒙诏还有两米远处,铁柱等人已经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在胸口上,当即将这个恶奴踹飞数米远。
“找死!”
张家其他家丁看着同伴被踹飞,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更是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在整个泰兴县地界,还没有人胆敢跟他们张家公然叫板。
哎呀……
林福等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护卫,不仅技能完爆这帮张家的狗腿子,而且心里更是轻视小小地方官绅的家丁,迎上来便是一痛拳打脚踢。
却见一个猛汉硕大的拳头朝着一个家丁的高鼻梁挥去,鼻梁隐隐传来一丝骨折的声音,有一团鼻血当即飞溅而出。
陈镜是锦衣卫出身,此行负责着林晧然的安危。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百户,心里更是看不惯这家奴的恶行,故而下手相当的狠辣。
这……
周围的百姓看着素来无往不利的张家家奴被如此教训,却是不由得傻了眼,发现这个广东举人竟然亦是一个硬茬子。
咦?
少女看着眼前一面倒的战况,那张俏脸亦是微微地愣了一下,却不由得重视审视她刚刚病急乱投医所寻求庇护的公子哥。
林晧然则是无动于衷,漠然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若是他的护卫连几个家奴都对付不了,那他就不可能微服私访,这无疑是将自己的安全置之不顾。
“这人是什么来头?”
“看他的衣着怕是不凡!”
“却不知是哪条强龙,能不能压得住张家这个地头蛇!”
……
围观的百姓看着铁柱等人将张家的恶奴轻松地撂倒,却不由得对这伙人刮目相看,纷纷望向了那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只是在旁人看来,铁柱等人是听从蒙诏的,自动忽略了后面站着的林晧然,将更多的目光落向了蒙诏身上。
蒙诏头戴黑色的方巾,身穿着士子长衫,脚踏方头鞋,胡子修得很精致,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面对着张家的恶奴,他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淡定与从容。
“别……你别过来!……哎呀!”
管家突然惊恐地制止,但林福的步伐不改,挥起拳头便狠狠地踩在了管家的眼窝上,管家后倒在地并紧紧地捂着眼睛。
正是这时,一帮捕快朝着这里而来,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了道路。
一个络腮胡须的中年捕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家奴,又是望向这帮外地人,当即便沉着脸进行喝斥道:“你们做什么!”
“张捕头,你来得正好,快……快将这帮恶徒抓起来!”张管家看到张捕头出现,如同看到救星般,当即进行指使道。
蒙诏看着这二个人的交情不浅,心里暗道不好,便是主动站出来解释道:“我是广东己未科举人蒙诏!此等恶徒强抢民女,我不过训斥两句,他们便要动手伤人,我的……家仆这才进行反抗!”
广东举人?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当即一阵恍然大悟。只是看着张家的底蕴,想着张家在县衙的根深蒂固,却是不再看好这位举人老爷。
在泰兴的地界,莫说是小小的举人,哪怕是普通的进士到访,恐怕亦是要无功而返。虽然张家这些年没有出进士,但早已经成为泰兴的土皇帝。
“张捕头,莫要信这个狂徒,是他们伤人在先,快快将他们都抓起来!”张管家指着蒙诏,却是颠倒是非地说道。
周围的百姓听着这个颠倒是非的指控,却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是他们先动先的,小女子亲眼所见!”少女咬了咬牙,选择站出来指证道。
张捕头自是知晓张家是什么德行,又瞧着这一位气度不凡的广东举人,便是淡淡地说道:“走吧!你们都跟我到县衙见二老爷,由二老爷进行定夺!”
事情到了这一步,且涉及到一位举人老爷和张家的恩怨,已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能够处置的,便是打算将事情推到县丞那里。
张管家并没有丝毫意见,蒙诏倒是睥了林晧然一眼,看着林晧然没有发话,当即便是点头同意了。
“跟上吧!”
林晧然看着少女正瞅着周围的情况,便是淡淡地说道。
少女正犹豫着要不要趁着混乱逃跑,只是看着有两名张家的家奴还在盯着她,而林晧然又开口了,便是乖巧地跟着一起前往县衙。
泰兴县衙,一个显得有几分气派的衙门。
在当下官不修衙的传统里,大明的衙门几乎是没有几间好的。不过亦会有例外,特别是非府县的县衙,却难保有些破罐破摔的县官。
一行人进到大门正院之中,张捕快却没有将他们引到大堂,而是将他们带向了左边的县丞署,来到了县丞署的窄小的公堂上。
县丞是佐贰官,拥有的权力亦是不小。
如果一地的县官昏无能,且这位县官还是举人出身,权力很可能会被精明的县丞窃取,甚至会出现县丞凌架在县官头上的情况。
哪怕县官是进士官,而本朝历来是重中央而轻地方,一旦某位官员被分配到了地方担任县官,几乎就没有什么前途而言。亦无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