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日,一个很平常的日子。
林晧然跟着往常一般,在贤淑妻子的服侍下起床穿衣,接着到客厅用早餐,然后到顺天府衙的二堂点卯,主持着顺天府衙的日常事宜。
“拜见府尹大人!”
当林晧然出现的时候,陈同知等一众官员悉数到场,恭恭敬敬地给这位上官施礼道。
虽然他们对于宫里没有动静同样感到疑惑,但却隐隐猜到事情并没有发生变故,圣旨恐怕就在这些天便会正式下达。
“开始吧!”
林晧然在堂上坐下后,便是对着负责清点人数的书吏道。
很快地,书吏清点人数完毕,并将那本花名册呈到案前。除了几名外派的官吏,便无一人缺席,彰显着顺天府衙的纪律性。
林晧然望向到场的官吏,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于本官的去向,最近亦算是闹得沸沸扬扬!只是不管本官是否离开,顺天府衙仍是一个替百姓伸张正义的衙门,是一个替顺天府数百万百姓谋福祉的衙门,还请诸君能够谨记这两点!”
“下官谨遵府尹大人教诲!”
陈同知等人纷纷施礼,表示记下了这番话。
在林晧然任职期间,他们确确实实感受到顺天府衙的不同,而他们亦是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实事。如果有得选择,断然不愿意看到林晧然离任。
只是他们心里却是明白,林晧然的才能不能局限在顺天府衙这个小地方,应该到更高的舞台中去,改变当下日益衰落的大明。
林晧然的目光落到后排的墨飞身上,却是直接点名道:“下官在!”
墨飞跟林晧然是同年好友,只是在现在这个场合,自然只有上下级关系。
林晧然对这个同年的能力颇为认可,便是郑重地告诫道:“你手上的事务尽快跟雷通判交接,不论你将调往何处,都要将你手头上的事务处理妥当!”
“下官领命!”墨飞的脸色不改,显得认认真真地拱手道。
墨飞要升迁?
陈同知等人听到这一番话后,当即便嗅出了味道,不由得纷纷扭头望向墨飞,想要从墨飞那张脸蛋看到一些端倪。
不过他们通通都失望了,墨飞却是跟往常般板着那张脸,连喜与忧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倒难不到大家,已然是猜到墨飞定然不可能是外放,应该是到都察院出任言官了。
按着大明当下的规定,监察院的言官主要是从知县、推官中选取。
墨飞现在是顺天府从六品的推官,在职期间表现得可圈可点。现在有着林晧然这个靠山,且还有一个担任吏部尚书的老师,无疑是要进到监察院的系统中去了。
一念到此,雷通判等人纷纷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这个做事横冲直撞的戴推官已然撞了大运,却是要成为令朝堂大佬都畏惧的言官。
林晧然又是点了雷通判等几个人的名字,对着他们继续进行了叮嘱。
陈同知等人听着林晧然如何交待事务,明显感到这是林晧然在最后的布局,恐怕是跟他离任的时间是真的不远了。
只是他们都是无不应允,哪怕林晧然离开了,他的影响力注定还在顺天府衙。
不说他有着一位吏部尚书的岳父,单是他本人的影响,便让到新任的顺天府尹亦不敢轻易推翻他所制定的一些章程。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早已经抱着林晧然的大腿,若想要在两年后的外察中得到好的去处,那便要更加心地按林晧然的意志行事。
点卯完毕,林晧然回到签押房。
孙吉祥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眉宇间有着慈祥之色。他做事跟着当年在翰林院时期,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仍然是给林晧然送来参茶。
林晧然接过一盏热腾腾参茶,却是抬头望着孙吉祥淡淡地说道:“孙先生,你这一次就别跟我颠簸了,留在京城吧!”
“东翁,你……你是要我离开了吗?”孙吉祥的身子一颤,抬头忍着泪花地望着林晧然道。
林晧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便是轻轻地摇头道:“我进入官场,便由你相伴,又岂愿你离去!只是到两淮路遥,且多有凶险,你便留在京中!”顿了顿,便又是补充道:“我到了两淮,对京城怕是如同瞎子,你留在京城做我在京城的眼睛吧!”
“东翁如此安排,正当从命!”孙吉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便是应承了下来道。
他深知自己的长处是处理日常事务,而林晧然若是前往两淮,做的却是掌管大局的工作,确实不如是留在京城更好。
上午时分,宫里终于有了动静。
却见陈洪公公手持着一份的明黄的圣旨走出宫门,搭上一辆静候在宫门前的马车,便是径直朝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宫门附近早已经潜伏着眼线,消息很快便传递开来,而大家当即知道事情已然是尘埃落定。皇上将会任命林晧然前往两淮之地,全面主持淮盐的改制工作。
城北最高级别的衙门自然是顺天府衙,而能够劳烦堂堂厂督陈洪亲自跑一趟的,自然便是顺天府尹林晧然的圣旨了。
“圣旨到!”
陈洪来到顺天府衙前,手持着圣旨喊了一声,同时大步朝着大堂走去。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