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府尊大人!”
李木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恭敬地向林然见礼,而刘指挥使回头看到竟然是林然上城墙,亦是急忙上前恭敬地见礼道。
林然示意他们二人起来,便是轻步走到城墙前,居高临下地望向珠江边。
随着珠江的河道不断南移,城外已经留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的草地显得油绿。当下正是落英缤纷时节,草地上正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林然自然不是上来领略春色,脸上带着一抹忧色,望向刚好从一间民宅中走出来的倭寇。这帮倭寇在那里嗷嗷直叫,手里扛着各种抢来的东西。
这帮倭寇大多赤着脚,留着一个丑陋的月代头,手上的兵器有倭刀、小太刀、野太刀和太刀等,还有着倭铳,无不证明这群确实是真倭。
都说乱世出英雄,现在的日本正处于战国时期,一些倭人当真是亡命之徒。若是单对单的话,大明这边确实很是吃亏,亦难怪真倭的人头悬金会越来越高。
林然扭头望向了西边一里外的地方,这伙来犯的倭寇已经在那里安营扎寨,营地冒起了道道炊烟,毅然是要驻扎在这城外的意思。
倭寇人数已经有探子回报,大概是二三千人,真倭的占比达到三成。只是这二千多人想要吃下广州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倭寇通常都是闲散的组织,往往由数股力量组成一体,应财而聚在一起。
像那帮真倭,他们越洋而来,求的仅仅是钱财。他们断然不会为了一座城而用部下的性命去填坑,毕竟他们目的是为了钱财,而不是在这里建立新的朝代。
“府尊大人,请允许我领兵三千出城剿倭!”
李木单膝跪地,直接对林然进行请战道。
若是能得到这位大人物的鼎力支持的话,他必然可以得愿所偿,从而领兵出城迎战,达成他从小保家卫国的夙愿。
刘指挥使看到这一幕,心里当即是勃然大怒,用警告的语气对着这个不守规矩的属将道:“李同知,注意你的身份!”
“我血性男儿当为国尽忠,应上阵杀敌报效朝廷!”李木脸上却是不惧,显得正义凛然地说道。
刘指挥使心里更是怒气冲天,大声地进行质问道:“李木,你是在说本指挥使不想为国尽忠,不愿报效朝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李木并不是完全的愣头青,当即进行否认道。只是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模样,毅然是没有认错的意思。
“刘指挥使,还请不要动气!”林然淡淡地阻拦道。
刘指挥使是生气不假,但对林然还有保持着几分忌惮和恭敬,便是作揖地说道:“是!”
“李同知,你且先起来吧!”林然又是望向单跪着的李木,又是淡淡地说道。
李木站了起来,目光充满希冀地望着林然,渴望得到这位大佬的支持。只要这位大佬支持自己,别说是广州前卫,其他三卫的兵力亦可能会交由他来统领。
只是一句话,却宛如一盆冷水从李木的头上浇下。
“李同知,我明白你想要为国尽忠的心情,但现在城外的倭寇宛如虎狼。若是一个不慎的话,整个广州城百姓都要遭殃,此险不可轻涉!”
林然望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同知,很明确地表明态度地道。
却不是他不相信李木,而是不相信这广州四卫的老爷兵,不相信广州四卫其他贪生怕死的将领们。
若是他全力支持李木出城迎战,这损兵折将事小,一旦真被倭寇打进广州城中来,那他这个广州知府亦是到头了。
一直以来,他追求的目标并不是剿倭,而是追求着这个王朝的权势。现如今,他一旦选择冲动之举,可能的代价是他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将是白费。
虽然他不会像一些权臣那般,为了所谓的权势而六亲不认,但亦不可能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断送自己大好的前程。
现如今,这场倭患很多的责任并不在于他,而是负责守护珠江口的严如斗。只要广州城力保不失,那朝廷的板子只会打到严如斗的身上,而不会怪责于他。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涉险的理由,只需要在这里坐收“渔利”即可。
“大人,外面倭寇不足三千,我们拥有四卫兵力,何故惧之?”
李木听到林然如此表态,当即情真意切地指着西南边的倭寇营地道。
刘指挥使却是站出来大声地指责道:“李木,我看你分明是为了追求军功,而置广州城几十万百姓生死于不顾。你口口声声报效朝廷,但你可知倭寇攻入这广州城,将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哎!
林然轻叹一声,刘指挥使这话虽然是在危言耸听,但却不是不权衡着这样的后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李木失望地看着走下城墙的林然,眼睛充满着悲愤。原以为,这位代天行道的林雷公会支持于他,但却跟着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根本没有两样。
夜幕降临,整个广州城陷于阴暗中。
倭寇驻于南城外,这无疑给广州城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连同热闹的承宣大街都变得极为清静。
林然乘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