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将这个发现告知程家主,他便立即派人小心前往探查,并且吩咐切记万万不可轻易惊扰到他们。
护卫们都称是,小心翼翼地一人一路悄然出发。
程家主倒被这附近有村庄的消息给震的有些紧张。
程家母已经带着江汐月到边上去,等待丫鬟婆子给自己铺床,倒是难得没有紧跟在程家主身边。
程开春找到机会,就殷勤地过来,引程家主入座,依旧是奴仆们整理出来的干净地方,燃起火堆。
他便邀请程家主一块坐着烤烤火,这眼看天气越来越凉,走这边的路线,越走越往北,到时会更冷。
程家主也愁啊,“老弟你瞧瞧,咱们这一路上都得吃喝,消耗可不少哟,填补都顶不住消耗的量。”
他细说道:“又如你所说,到时候天寒地冻,炭火都是一笔费用,咱们这些人,上哪找这般多炭火?”
程开春就想跟程家主拉近距离,便也凑过来说闲话罢,他顺着话头就道:“那可不!到时候若是冰天雪地也走不了啊,咱们还得趁着天气还算热乎多赶路!”
程家主就说还得马儿受得住,马儿受不住也没辙。
“还有那拉粮草的骡子,它们这些牲畜总得受的住,若不然,将它们全部累死了,还真能靠着咱们人力推车啊?这得推到猴年马月去?这人也受不了啊。”
程家主愁坏了。
程开春闻言直点头,“是是是,是这个理儿。”
他只管闲扯,哪里拿的出能干实事的想法出来呢?
程家主显然也感受到了,奈何这种乱糟糟的时候,多个人陪着聊聊天也好,省的自己胡思乱想。
俩人闲着。
程丰泰一家倒是实诚人,每回停车都帮忙干活。
蔡婶更是拉着西氏俩人打扫灶台去,准备晚点做饭用,便去找水井,打了桶井水开始打扫起来。
苏妙妙路过厨房,往里头悄悄瞄一眼,没打扰,实则她也不大会做饭,因此更不喜欢凑这个热闹。
她倒是记得看看小六子去,这孩子顶着巴掌印还在干活。
苏妙妙过去就问道:“你这脸怎的还这般肿?回头打点热水,敷一敷,会好很多,你且歇着去吧。”
她不明所以。
小六子却完全不敢偷懒,他只是感激道:“多谢少奶奶,我已经好多了,不用休息,小伤而已。”
他让苏妙妙不用费心惦记他,他贱命一条,糙养着活,没那么讲究,还说只要能动,就不能偷懒。
苏妙妙见贵贱尊卑已经被他刻进骨子里头了,也是无奈,她左右看看,果然有些人在暗处盯着。
同为奴仆,自然见不得你休息的,毕竟他们都一样。
她便明白了。
没再打扰,只是让他记得用热布巾敷敷脸蛋。
小六子点头称是。
又目送苏妙妙离开才继续干活,小五子和他关系最好,形影不离,见状都忍不住跟小伙伴说悄悄话。
“咱们大少爷为人和善不说,就说这才进门的大少奶奶,都是极其良善之人,咱们做奴才的有福喽。”
能跟这样的主子。
小五子边跟着小六子一块干活,一块羡慕来福能跟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辆马车,真是太幸运了。
小六子也频频点头,对此自然也是向往的很。
俩人说几句话。
便也散了。
季伯计算着需要用到的粮食,旋即写了个请示家主的单子,将其递给他过目,他同意才去提粮食。
这般来。
车队里边的物资就都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程家主面前,他便也就不会再起疑心,今日中午采摘的野菜倒是算全用上了,夜里不方便采摘山货便作罢。
蔡氏和西氏照着中午那般煮面疙瘩汤,虽然没滋味,但比起在她们家中,已经是极好的粮食了。
“这虽然没滋味,可比糟糠饼,糙粮饼子好吃的多,我们家在乡下,一年到头来都是吃这些东西,红苕都不大舍得吃,这东西都得用来跟人家换点铜钱呢。”
西氏和程开春都在乡下生活,家里二十来口人,都得吃粮食,前面才经历过战乱,这十几年来也没缓和过来,自己种的那点粮食,只能勉强够吃。
而且还得好粮食换差粮食,才能让全家不饿死。
西氏对这些白面表示很感慨,她这辈子都没吃过几次白面,白米饭更是可望不可及,只能靠吃席。
还得是富户亲戚家吃席,这才能见到的稀罕东西。
但因为家中人太多,有些人又霸道,他们夫妻俩,十几年来,愣是头一回到程家主这吃席,还得她丈夫撒泼,这才轮到他们夫妻,若不然还没有呢。
蔡氏听见西氏的话,由衷替她觉得可怜,“我们俩倒是没什么亲人,家中父母兄弟姊妹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们一家,便走哪都是家,全靠着挑着些货叫卖…”
走街串巷。
嗓子有时候都得喊哑喽,她则是在家照看孩子和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
毕竟老家的房地都被其他恶霸抢去,现如今也回不去,便只能靠着租间小院子过日子,租子可不便宜,吃也是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