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才有得。 没人知道帝昕舍了什么,但是大家用自己的身体,切实地感受到他得到了什么。 一戟斩来,寒光四射! 沿着锋芒推行的轨迹,保命法宝一路炸开,众人作鸟兽散! 运气差一些的只能用肉身去扛,血光乍现,非死即伤! 一式横扫,杀飞升境易如反掌! 碾压级的表现,在人群中激起一片惶恐。 这种恐慌,不是因为其杀力的大小,而是来源于枷锁的打破。 数万年来,他们中的某些人以各种方式触碰到了那个难以言喻的枷锁,穷其一生,只能留下无限的遗憾与苦楚。 世间从不缺少惊艳绝伦之辈,缺少的是一个继续上升的希望。 这种感情很复杂,害怕面对它,又害怕触碰不到它。 期待中,夹杂着恐惧。 场上还站着的,只剩下一人。 “不是这样的,你作弊了。”李余年反手持剑,挡下了这一道突发的锋芒。 “少废话!” 帝昕扑了上来,臂力无双,方天画戟被他舞动得犹如一条鞭子。 当当当三戟,李余年节节败退。 单手结印,地缚! 稍侧一步,顺势一戟砸出,将李余年连剑带人一齐砸入台基之中! 怜星楼左摇右晃,楼面又塌了好几层,来到崩溃的边缘。 待招式尽,二十余只月魔几乎同时扑了过去。 帝昕不慌不忙,一掌拍在地上,整个空间为之一震,靠近身体的几只月魔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掀起。 紧接着,寒芒如莲花怒放。 十余只月魔被斩得稀碎,金属碎片横飞,零件洒了一地,仅剩的几头月魔停下了脚步。 心气没了! 一步。 两步。 逼得在场的修士一退再退,帝昕意气风发,狂笑不止! “连我都打不死,你与苍龙之辈何异?白瞎了万年的寿元。”李余年从坍塌的台基中走了出来,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帝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就算没打死,也不应该这么云淡风轻。 “呵呵,怕是给那老头骗了吧?” “怎...怎么可能?”帝昕第一次对自己的修为产生了怀疑。 “许你神格,教你突破枷锁的法子?” 李余年微微侧身,膝盖微曲将重心稍稍滞后,大道剑朝天而立,摆好了攻击的架子。 帝昕脸上的神情微变,显然是被说中了。 “或许,死于那场叛乱才是你最好的下场,是功,是过,自有后人来评说。如今嘛,可惜了。” “朕的荣辱,何需由你等评说!”帝昕杀意顿起。 “多说无益,是真是假,待你看过上面的风景之后自有计较。” “什么意思?” “当然是真正的飞升境之上。” 李余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飞扬,随意驰骋。 一望无际的黄沙,举世无双的大峡谷,汹涌奔腾的母亲河......上界数十万里的疆土在眼前飞速掠过。 疾风起。 地面微微震动,如万马奔腾! 一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浑身的长毛随着急奔的脚步飘在身后,雄壮的身体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小山。 “呜!” 兽鸣声悠长,仿佛穿越时空,由穹顶之上传来。 天边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巨影,随着背鳍的起伏,悠悠荡荡,仿佛游离在天际的蓝色精灵。 鲲吞万物! 凡是它游过的地方,重新映出一片湛蓝的天空,美轮美奂! “你且看,这个世界气数未尽。” 一条银色丝线稍纵即逝,悄无声息,沿途的建筑统统一分为二。 一剑斩半城! 方天画戟从中间断开,切口平整如镜,红甲的前摆率先滑落,掷地有声。 “不...不可能!你怎能冲破枷锁?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帝昕的眼中满是震惊。 “抱歉,我身上没有枷锁,无法体会你们的痛苦。至于上面有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有一扇石门。” “你...你骗人,怎么可能是石门?明明是......”帝昕突然瞪大了眼睛! 李余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是的,他骗了你。” 每提升一次,就离石门更近一步。 至于石门后有什么?出去之后还能否回来? 没有人知道。 ...... 神界,祖山。 天梯雪白依旧,比原来长了几倍,歪歪扭扭,断断续续,拼接得破绽百出。 藤蔓爬上天梯扶手,两旁的斜坡上青草芬芳,山花灿漫,犹如一块缀满缤纷色彩的绿色毛毯。 举目四望,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 天梯的尽头散落着几间茅草屋,以及几间青砖白墙的瓦房,刚好落在万象神宫的原址上。 一圈百足虫的尸体,残破不堪,汁液横流,散发着酸腐的味道。 阿璃趴在地上,鲜血自额间的天眼中汩汩流出,一只金色的靴子踩在她的脸上,令她动弹不得。 愤恨,无法用言语描述。 “不许哭!”阿璃呵斥道。 不远处,八个孩童挤在一起正哭得稀里哗啦,其中最大的两个,模样不过七八岁,潇潇赫然在列! 几名神将持剑而立,将这些孩童围在中央。 “碧瑶,这些都是好苗子。待孤踏平三界,重铸神族荣光指日可待,莫要走了歪路。”老者柔声说道。 黄金靴,黄金甲,在天光下熠熠生辉。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集天下福相于一身。刀刻一般的五官,神华内敛,神圣不可侵犯。 “你我知根知底,何必惺惺作态?有本事便杀了我!”阿璃高声喝道。 “难道你不该杀吗?投靠人族,毁我万年基业,也有你的一份!”金靴一沉,青石崩裂,阿璃的头颅咯咯作响。 八名孩童惊叫不止,哭声更大了。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留恋权力,舍不得死,更不肯给别人一条生路!拉着全体神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