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决定,自己要去亲眼看看。
刘三听到二小姐的讲述,晓得赵玉林肯定是在装疯卖傻,说不定又会使出啥幺蛾子。他哪敢掺乎进来,忙说自己肚子疼先去出个恭,拉完屎尿就来。
王老爷有些不悦的点起两个家丁,叫上王德义,由王德惠领着朝赵玉林的院子走去。
后院西厢房内,赵玉林看着断裂的床沿特好笑,想到还要睡上两天呢,得找东西来垫平了,便带着李川出去院墙边上寻找。
当他走到第三根围墙柱子时,发现柱子脚下磊着三个大砖块,顺着再往上看,那围墙上明显有人翻越,攀爬的痕迹,围墙上还搭着一棵从外面弯过来的歪脖子黄桷树。
赵玉林心想自己搬走这三块砖石,断绝了贼人翻墙进来,又垫好自己的床,一举两得呢。
他叫李川抱一块,自己抱上两块大砖往回走。
两人刚把床沿垫好,王德义就进院子了。
这小子进门就大喊“赵玉林,缩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
赵玉林听到是王家正主来了,得装傻,先看看再说。
他从内室出来,摆起一副瓜娃子模样,晃动着一双脏兮兮的手傻笑着说;“嘿嘿,床烂了,嘿嘿嘿,修床,嘿嘿嘿,修床。”
“装啥子鬼?”王德义说道。
他不相信,走进内室仔细看,才发现那张大床已经变形,床沿下还垫起了砖块。幸亏工匠做的结实,不然当口那些装饰的床檐,面板都要掉落下来了。
王老爷看到后也是愣住了,这是啥情况?
他王家要的家具,别人可不敢偷工减料做假,那宽厚的床沿怎么就硬生生的断了?
赵玉林才不管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已经坐在外屋端起茶杯吃茶了。
王德义出来盯住他问:“咋个搞的?说。”
赵玉林还是呵呵呵的傻笑,气得他又要伸手打人了。
李川见状,忙说也不晓得咋的,少爷起床来在床边一坐,这床就烂了。
王老爷上前喊了声贤侄,问他都好啦?
赵玉林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当长辈,他不回答,反而站起来把头伸过去,几乎贴着王老爷的脸傻笑着说床烂啦,又摸摸腹部说他肚子饿。
这个举动吓得王老爷连退两步,他看着赵玉林犯迷糊了,几天前还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小帅哥,现在竟是一副傻不拉几的瓜儿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自顾自的率先走了出去。
王家人走后,厨房送来了食物,赵玉林吃了回到室内练毛笔字,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便叫李川去找刘护院安排车马出去走走看看。他来到南宋还没有走出王家院子呢。
李川给他讲,院子里的老人都说这个刘护院坏的很,专门欺负新来的下人。
他给李川说不用怕,那厮不敢胡来了。
果然,当李川跑去找到刘三,说赵玉林要出去转耍的时候,刘三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讨好似的给李川说自己做不了主啊,得去禀报老爷才行,边说边带着李川去了茶厅。
王老爷一家人都还在呢,听刘三说赵玉林闹着要出府去,他开始不同意,王德义也在吼要对赵玉林禁足,将他困死在这院子里。
后来,他想到赵玉林打烂大床的反常表现,觉得十分蹊跷,认为不能将这傻子给绑死了,万一这傻子犯浑,在他的家里又打又砸的大闹天空,那不是丢他的脸了。
他想到这些,便叫刘三看护着赵玉林出去走走,他要回去就放他回去,但是不许随便乱窜。跟着又吩咐他的管家杜威快去通报赵家,赵玉林醒了,让他们接人。
刘三小心伺候着赵玉林出了王府,由北向南沿着大街行走。这是他第一次出府,即便有着后世所见的古镇印象,现在从车窗中看到巨大的古城,街铺鳞次节比,满眼的古代建筑和行人还是惊叹不已。
他饶有兴致的数着一间又一间的店铺、商号,竟然看到了一家“赵氏诚意典当行”,便叫刘三停车要去瞧瞧,或许是他赵家的呢。
刘三吆喝着将马车往前赶到僻静处,上来吊着哭腔小声说道:“求求三少爷别为难奴才了啊,老爷吩咐过的,走哪里去都行,回赵家去也可,就是不能下马车,这里才出府来没几步呢。”
赵玉林心里乐呵了,寒着脸说“少废话,赵家,王家我都不感兴趣,一直往前走。”
赵玉林在马车里寻思,这贼娃儿如此惧怕他,再敲打敲打,或许可以帮他做点事呢。
他正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刘三又发话了:“三少爷,快到城门口了。”
赵玉林看到西南角有座白塔,叫他出城去转塔子。刘三犹豫了一下,吆喝着车夫朝城门口去。
呵呵,这些守城的兵卒都和他认识呢,招呼了刘三一下,看都不看马车里是何人、何物就放行了。
赵玉林的马车通过一座长长的廊桥,向西走三里地,来到了白塔下面。
他下车去看白塔。塔前有一块残碑,看那碑文应是一位孝子为缅怀祖先而建,立于此已有上百年历史,再看那高高的塔身挺立在岷江边上,足足有十三层呢。